五月的风带着些许暖意，可北京的空气中仍旧透着冷冽。梓瑜早早换上了单薄的衣衫，黑色冷帽遮住半张脸，瘦削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愈发高挑。
经纪人推开会议室的门，匆匆探身把窗户关紧。空调坏了几天，好在这小公司本就没什么会议。她看着梓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窝在椅子上发呆，怒火腾地窜上来，把合同重重拍在桌上，“我就请了几天假，你就给我捅这么大个娄子？”
“娄子？”梓瑜茫然笑了笑，“我面试到了角色，这难道不是好事？”
那双杏眼亮晶晶的，刻意露出讨好的神色，经纪人的怒气竟莫名其妙消散几分。质问的话也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这种题材国内过不了审，就算播了，对你的事业也没多少帮助。小团队小制作，这种题材能有几个出头的？梓瑜，你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你还有时间。”
梓瑜没吭声，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嘴角动了动，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时间？姐，我真的没时间了。”
“我的债务，我的年纪，我的身体，都等不起了。姐，我没觉得哪个剧能让我一飞冲天，但起码这部剧给的钱多，起码能让我缓口气。”
经纪人一时语塞，梓瑜的状态她再清楚不过。躲在练习室啜泣、时不时低落的情绪，这些都做不了假。紧绷的神经仿佛随时会崩断，可面对人时，梓瑜总是阳光活泼的模样。
工作群里又跳出几条消息，经纪人深吸一口气。没有空调的会议室里，眼前似乎浮起一层薄雾。她抬头定定地看着梓瑜，他好像又瘦了，高挑的身材缩在椅子里，竟显得有些单薄。
“梓瑜。”
“这部剧的利弊你应该清楚，往轻了说，像从前一样安安稳稳当个糊豆；往重了说，可能会被封杀。你能保证自己的过去万无一失吗？这条路不好走。”
梓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个不停，“那我继续回去当收银员？”
又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经纪人没了法子，拿着合同在梓瑜面前的会议桌上敲了敲，“风险你自己知道，没问题的话，今天就正式签合同。”
看着梓瑜签下名字，经纪人又匆忙离开，只留下梓瑜独自在空荡荡的会议室。
被关上的窗户又被重新打开，冷风吹来，打断了梓瑜的思绪。不远处的高楼闪烁着霓虹灯光，鳞次栉比的建筑压得人喘不过气。梓瑜出神地摸着祛疤贴，任由思绪翻飞。
——前途？我早就没了。
一旁开了静音的手机执着地震动，令人烦躁。
——等不及的不仅是他的债务和时间，还有数不清的前任。
梓瑜翻开手机，成串的消息铺满屏幕。
“你在干什么？”
“快点回我，宝宝。”
“快点报备。”
“你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她！！！你们还没断干净？！！！”
好像更加烦躁了，梓瑜叹了口气，回复“在工作宝宝，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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