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不是粉！

程雅雅刚参加完商务活动回家

玄关的声控灯在钥匙插入锁孔时“啪”地亮起，暖黄光线扫过程雅雅肩头那片被晚风浸得微凉的真丝。她刚把高跟鞋跟磕在实木地板上，还没来得及松那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带着呼吸感的布料摩擦声

不是楼道里邻居的脚步声。那声音太近了，近得像贴在防盗门外面，带着某种潮湿的、被夜露打湿的气息

程雅雅的动作顿住了，右手还握着钥匙，指腹压在黄铜钥匙柄的雕花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爬上来

她没回头，眼角的余光越过门框，看见楼道尽头那扇窗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个男人，穿着深色外套，正站在离她家门不到三米的地方

她甚至在想是范丞丞吗？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范丞丞最近忙着宣传电影，不可能是他

空气突然凝住了。刚才在商务活动现场被镁光灯烤出来的燥热，瞬间被一股寒意浇透，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在耳膜上，和楼道里声控灯即将熄灭前的微弱电流声混在一起

“咔哒”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的力道加重，让金属摩擦的声响更大些 身后的影子似乎动了一下，布料摩擦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楚，带着点急切的意味

程雅雅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发紧 她记得出门前换了双后跟带金属铆钉的短靴，此刻鞋跟碾过地板的声音，像小锤子敲在地上

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侧过身，假装整理肩上的披肩——眼睛却飞快地扫过防盗门的猫眼

透过那片模糊的玻璃，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三十多岁，颧骨很高，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吓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被手指捏得发白！

程雅雅坏了！是私生！

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在深夜的楼道里，离得这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味和汗味的气息，顺着门缝渗进来

程雅雅谁？

程雅雅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稳得多，她刻意让尾音带了点不耐烦，像是在呵斥门口的推销员，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指尖已经摸到了内侧的反锁按钮

门外的人没说话。但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黏在背上的蛛网，又密又沉

声控灯“啪”地灭了，楼道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楼梯转角的应急灯透着点惨绿的光，把那道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墙上，像个畸形的惊叹号

程雅雅的手指按下了反锁按钮 “咔”的一声轻响，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她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类似呜咽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地跑下楼梯，带着点慌乱的踉跄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她才猛地推门进去，反手带上门，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门把上。“咔哒”，第二道锁也扣上了

客厅里没开灯，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下去，直到后腰抵在地毯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披肩滑落在地，真丝面料蹭过手背，凉得像水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赵姐发来的消息

赵姐小雅，到酒店了吗？

程雅雅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过了很久才回复

程雅雅到了，刚进门

她没说刚才那一幕。这种事，说多了只会让团队更紧张，最后变成无休止的安保升级，像个越来越沉的壳，把她裹在里面，只是她又要搬家咯

窗外的风掀起纱帘，露出对面楼里零星的灯火，程雅雅慢慢站起来，走到玄关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还穿着活动时的礼服裙，妆容精致，眼尾的亮片在暗处闪着光，只是脸色白得像纸，瞳孔里还映着刚才那道贴在墙上的影子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把那道影子按进眼底的疲惫里

然后转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玻璃杯壁上很快凝起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个没说出口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