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打算要灭了他

没多想，她立刻在软件上叫了车。

晚高峰堵得厉害，一个多小时才七拐八绕地到了地方，付完车费，她一阵肉疼。

目的地是个老掉牙的小区，墙皮斑驳脱落，楼道里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光线昏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陈旧气息。

按着模糊的门牌号找到一户人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布褂子的中年妇人开了门。

她看着纪瑶只简单说了句。

“师傅还在给里头那位看，你先坐会儿等。”

就把纪瑶让进了屋。

屋子不大，光线很暗，只有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悬在头顶。

妇人给她倒了杯水，纪瑶接过杯子，坐在一张旧木椅上，打量着这个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感的空间，心里有点打鼓。

一直如影随形般跟在纪瑶身边的某位鬼，将堂屋里这幕看得分明。

他原本舒展的眉宇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一丝带着玩味的轻笑从喉间逸出，飘散在浑浊的空气里。

左奇函“呵……”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目光掠过简陋陈设和那些画着歪扭符咒的黄纸，最终落在紧闭的里屋门帘上，眼神里浮起毫不掩饰的轻蔑。

所以…夫人这是打算要灭了他？

就在这时，那妇人已掀开布帘，将纪瑶请进了光线更为昏暗的里屋。

里屋弥漫着一股浓重刺鼻的香烛和草药混合气味。

一个身影佝偻的老太太盘腿坐在蒲团上。

她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满头稀疏的白发像落满了霜的枯草，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眼珠似乎毫无焦距地对着虚空。

纪瑶刚踏进这压抑的空间，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沙哑干涩声音就响了起来，直直钻进她耳朵里。

“小姑娘……”

“你…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开门见山的问话，非但没吓着纪瑶，反而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她七上八下的心。

能一眼看出她的处境！

这老太太果然有真本事！

她抱着背包的手指紧了紧，几乎是带着点急切地用力点头。

纪瑶“嗯嗯！是…是的！”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纪瑶“我…我总觉得…有个东西…好像一直跟着我。”

老太太幅度极小地晃动着脑袋，她拖长了调子。

“那…你仔细想想，”

“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对鬼神不敬的事？冲撞了什么地界儿？”

纪瑶拧着眉头努力回忆，最终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纪瑶“没…没有吧？”

“或者……”

“有没有…捡到什么不该捡的东西？路边…墙角…或是别人故意丢下的？”

纪瑶“捡东西？”

纪瑶喃喃重复，脑中一道电光闪过，那捆用红绳扎得整整齐齐的钱！

纪瑶“我…我昨晚是捡到一捆用红绳包裹着的钱！”

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后知后觉的惊恐。

老太浑浊的眼珠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向了纪瑶声音的方向，眼皮费力地抬了抬。

她沉默了片刻，一声悠长的叹息从老太太干瘪的嘴唇里溢出，带着浓重的无奈和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缓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