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口？

她陷入了沉默，没有接陈奕恒那个关于“鬼丹”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味同嚼蜡。

一顿各怀心思的饭终于吃完。

陈奕恒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热情地提出邀请，要带她回家去取符箓。

纪瑶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地编了个理由，仓促又坚决地回绝了。

与陈奕恒在人行道边分开后，纪瑶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熙攘的人群,却在那一瞬间，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绝不可能错认的身影。

左奇函就静默地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或者说，是隐匿其中。

周围的人群仿佛自动与他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纷纷扰扰却沾染不上他半分。

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隔着喧嚣，死死地锁定着她。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纪瑶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凉了半截，心跳骤然失控地狂跳起来。

完蛋了……撒谎，被当场抓包了。

纪瑶被看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几乎想要立刻逃离。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一个行人恰好从她面前晃过，挡住了短暂的视线，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她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时，人群中早已没了左奇函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她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

但纪瑶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直敲。

此刻她心虚得厉害，根本不敢直接回家面对左奇函。

她脚步一转，几乎是下意识地挪进了旁边一个街心小公园，想找个地方先冷静一下。

刚在一条僻静处的石椅上坐下，还没等她喘匀气，身边就毫无预兆地响起一个带着明显调侃和幸灾乐祸味道的男声。

张桂源“哎哟，把那家伙惹毛了，你不赶紧回去哄哄，躲这儿有什么用？”

纪瑶“啊！”

纪瑶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扭过头，竟对上了一双带着几分邪气和玩味的阴鸷双眼。

张桂源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她旁边的石椅上，姿态闲适地翘着二郎腿，脚尖还一晃一晃的，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受惊的模样。

纪瑶“……”

纪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死死拽紧了自己的包包带子。

张桂源“诶？”

张桂源完全没理会她的恐惧，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张桂源“你找的那个小道士……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张桂源“我刚才可是全程就坐在你们旁边，听完你们聊天，他居然都没发现我的存在。啧啧啧……”

他摇着头，脸上露出一种猎人评估猎物般的残忍趣味。

张桂源“小废物一个。明天我得去查查他是哪个不入流门派的，口气倒是不小，还想着收服左奇函那家伙炼丹……”

张桂源在一旁兀自嘀咕着，然而一个念头却如同闪电般骤然劈中了纪瑶混乱的脑海。

眼前这个看起来亦正亦邪的男鬼，似乎跟左奇函很熟？

那他是不是…会知道更多关于左奇函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她暂时压下了恐惧。

她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纪瑶“…你…你跟左奇函……认识多久了？”

幸亏这片区域此刻没什么人经过，否则任何人看到她对着一旁的空气说话，都会以为她是个精神失常的傻子。

张桂源闻言，似乎觉得这问题很有趣。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略显苍白的唇瓣，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答道。

张桂源“多久了啊……那可真是蛮久的了。”

他眯起眼，仿佛在回忆遥远的过去，语气带着点唏嘘和戏谑。

张桂源“说起来……我好像比他还先死那么一些年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