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她低低的抽泣声。
灯不知何时被左奇函打开。
直到那断断续续的呜咽渐渐微弱下去,左奇函才拖过一旁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纪瑶还维持着跪坐在床边的姿势,眼眶鼻尖都哭得通红,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那刚刚止住的泪水仿佛又在眼底积聚,下一秒就要再次决堤。
左奇函叹了口气,伸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左奇函“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哄劝的温柔。
左奇函“再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随后他又抽了几张纸巾,仔细地擦掉她侧脸脖颈处的暗红色污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
纪瑶还在一下一下地抽着气,情绪总算慢慢平复。
她就一直望着他,两只手攥紧了他衣服的衣角。
左奇函看着她这副全然依赖又后怕的模样,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最终所有情绪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左奇函“现在知道怕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后怕。
左奇函“这就是你让他吸取阳气的后果。”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
左奇函“这几天已经临近中元了,阴气最盛…你个小糊涂蛋,连日历也不知道看一眼。”
纪瑶被他说得缩了缩脖子,撇着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纪瑶“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怎么才能补回来?”
她当时只顾着追问想知道的事,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因为不上班所以她就没有怎么看日期。
要是早知道……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现在倒好,想知道的事没着落,自己反而亏大了,简直血亏!
左奇函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冷笑。
左奇函“补?”
他嗤笑一声。
左奇函“笨蛋,你这亏损的,没个把月精心调养,根本补不回来。”
看着纪瑶瞬间煞白的小脸,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往下说。
左奇函“而且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在那些东西眼里可是个香饽饽。”
左奇函“尤其是那种怨念极深的厉鬼,他们巴不得吞了你的魂好占据你的身体呢!”
他俯身靠近,指尖轻轻点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声音压得更低。
左奇函“还有啊,从现在起,你可不单单只能看见我了。外面街上游荡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面色青白的,没影子的……各种各样的小阿飘,你恐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纪瑶怔怔地听着,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心头发寒。
她的脸色一点点褪尽血色,变得苍白如纸,原本还含着泪光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惊恐。
她下意识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目光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外面走廊上游荡的,扭曲的,充满恶意的黑影。
仅仅是想象,就让她头皮发麻。
最后那点强撑的勇气彻底泄了个干净。
她小嘴委屈地向下弯,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又盈满了眼眶,颤巍巍地悬在睫毛上,眼看就要滚落。
左奇函将她这番又怕又委屈的小模样尽收眼底,竟低低地轻笑出声。
他伸出手,动作极尽宠溺地轻轻刮了下她哭得通红的鼻梁。
左奇函“好了。”
他声音里带戏谑。
左奇函“憋回去。”
他俯身靠近,语气慵懒,将女孩往离挪了挪,自己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左奇函“有我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