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是在一个月零一周后再次见到自己新来的同班同学的，比起初见时，这位同学好像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
也不是他刻意打量，主要是卢卡当初分到了他们小组里，又落下这么久的课，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的。
卢卡神色有些恹，这节课的老师还没到，他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他没再穿那身校服，只套着件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外套，内里搭着件高领的衣服。
他趴在桌子上，脑海里却总是能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他觉得烦躁，连带着看那身校服也不顺眼。
他不穿，没人会说他什么的，就像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节大课，任课老师没说他一句。
卡尔这节课上得并不专注，他总是去打量那个新组员，马上就要到期末月了，他有些担心这位没上过多久课的同学跟不上进度到时候作业都完不成。
卢卡其实睡得并不踏实，所以身边有人坐下时他感觉到了，抬头正好对上卡尔关心的眼神。
“卢卡同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卢卡看着眼前的人，确认自己并不认识。
但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出于礼貌他还是客气回了句“没有”。
“那个……下节课洛伦兹教授的课，你不能再睡了……”
卡尔斟酌着用词，又怕卢卡忘了小组的事情：“你和我是一个小组的，其他课还好，洛伦兹教授的课考核很严格的，你……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的，我可以把笔记借给你。”
卢卡确实忘了这回事，想想他确实是缺了很久的课了，他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卡尔就好了。”卡尔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在触及眼前人耳侧下衣领掩盖掉一半的痕迹时散了些。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那卢卡这苍白的脸色、倦怠的精神都有了解释。
他无意触及别人隐私，所以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上课铃响起，卢卡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支起身子。
洛伦兹教授今天穿着黑色的长风衣，灰色高领内衬，搭了一个银制的十字架项链，长发松散地编起搭在一侧。
慵懒随和又不失优雅，他的目光扫视一周教室，在触及到卢卡时稍微顿了下，随即开始讲课。
洛伦兹教授的教学水平毋庸置疑是极高的，卢卡一开始还有些分神，到了后半程就沉醉进去了。
直到下课铃响起，他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洛伦兹教授收拾着教案，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穿过人群站在卢卡的课桌前：
“你放学前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东西需要给你。”他没有问卢卡为什么一周没来上课，想来是管家那边已经解释过了。
“好的老师。”卢卡忽视掉周遭打量的目光，他身上难受，亲王像是要让他吃足教训，后面这两天不遗余力地折腾人，他晚上都不怎么能睡得足觉。
偏偏今天还被管家叫起来上课，毕竟假只请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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