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客栈·六耳篇

月虹望着掌心凭空浮现的鎏金客栈令牌，指尖在“虹光客栈”四个字上敲了敲。红发在廊下漏下的月光里泛着细碎光泽——穿越第三天，没等来绑定系统的提示音，倒等来这么个能随心变换、通联各界的万能酒店。

“也好。”她理了理衣襟，刚推开雕花木门，一阵带着花果山水汽的风就卷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耳尖隐有绒毛，墨色眼眸里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店家，有酒吗？”他声音带着点沙哑，报上名时却抬了抬下巴，“李悟清。”

月虹给他斟了杯桂花酿，目光在他耳廓处稍作停留：“六耳猕猴的‘耳’，能听三界事，却听不透一个人的心，是吧？”

李悟清握杯的手猛地收紧，酒液晃出半滴。

“你总在想，灵明石猴为什么不爱你。”月虹指尖点了点桌面，“可你忘了，你出生南瞻部州时，石猴还在花果山称王；鸿钧老祖不肯传你道法，你就自己闯遍仙山悟神通；连那‘随心铁杆兵’，都是你凭本事炼化的法器，哪一样比他差？”

她看着他骤然泛红的眼尾，继续道：“真假美猴王那回，你哪是要争个真假？你是怕他真上了灵山，被那些清规戒律磨掉心性。后来你替他赴死，不就是赌一口气——赌他能记得你，赌他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如来佛祖说你是‘二心’，可他懂什么？”月虹往前倾了倾身，“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现在我告诉你件事，换你一滴血——你哥正在渡劫，过了这关就能成大道。他心里是有身边人，有天下苍生，但这不是不爱你，是他把你放在了‘要拼尽全力守护的过往’里。”

李悟清喉结滚动，耳尖的绒毛颤了颤。半晌，他抬手划破指尖，一滴泛着金光的血珠悬浮到月虹面前，声音低哑却清晰：“若你骗我……”

“虹光客栈只做等价交换，从不说谎。”月虹指尖一拢，血珠落入玉瓶，“酒钱记着，下次来还。”

门再次关上时，月虹看着瓶中血珠笑了笑。红发在烛火里亮得像团小太阳——没有系统，没有旁人，她和这客栈，照样能把三界的故事，慢慢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