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爵却很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不信?”他挑眉,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那不如打个赌,若我赢了,殿下就答应我一件事。”
冰公主抬眸:“若你输了呢?”
颜爵轻笑:“那我就永远留在冰之国,做殿下最忠实的驸马。”
她别过脸,耳尖却微粉:“……无聊。”
颜爵大笑,随手变出一顶人类世界的漂亮遮阳帽扣在冰公主头上:“走吧,还有更多好玩的。”
冰公主看着颜爵伸出的大手,缓缓递上了自己的手。
这次没有太过犹豫。
一小时后。
冰公主玩累了休息。
一只灵兔蹦到她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手指。
冰公主倚在一棵盛开的樱花树下,下意识抚过它柔软的皮毛,小家伙竟舒服地蜷成一团。
颜爵见状轻笑,变出一条绒毯盖在冰公主肩上:“殿下,睡会儿吧,这里的时间比外界慢十倍。”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画中境的风太温柔,冰公主真的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久违的,没有黑雾与裂痕的梦。
……
夜色渐深,画中境的天空染上温柔的深蓝,星光如碎钻般洒落。
微风拂过草地,带起一阵清甜的花香。
冰公主呼吸匀长,睡的正香。
她难得睡得如此安稳,眉间常年紧蹙的倦意终于消散了些,唇角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颜爵坐在不远处,鎏金墨笔在指尖轻转,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他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笔尖蘸墨,却迟迟未落。
——该画什么呢?
画她执剑时的凛冽?
画她蹙眉时的冷傲?
还是画她方才坐过山车时,那一瞬飞扬的笑意?
笔尖终于落下,墨色晕染,线条流畅地勾勒出面前人的轮廓。
不是高高在上的冰公主,而是此刻熟睡的她。
银发如瀑散落,襦裙的衣角被微风轻轻掀起,指尖还无意识地捏着一片飘落的樱花瓣。
颜爵画得很慢,每一笔都极尽细致,仿佛要将这一刻的静谧永远封存。
画中的她,没有背负家国重担,没有被冰之国的责任束缚,只是一个在樱花树下安睡的普通少女。
最后一笔落下,颜爵轻轻吹干墨迹,唇角微扬。
他很满意。
夜风轻拂,樱花簌簌落下,有几瓣飘到画上,恰好点缀在她发间。
颜爵轻轻拂去花瓣,将画卷好,收入袖中。
“做个好梦,殿下。”
……
冰公主是在一阵鲜香中醒来的。
画中境的天空已晨光破晓,她身上盖着颜爵的绒毯,鬓边别着朵未凋的冰莲。
远处溪水潺潺,却不见颜爵的身影,唯有篝火旁架着一口石锅,乳白的鱼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直往她鼻尖钻。
“醒了?”
声音从溪边传来。
冰公主转头,只见颜爵赤脚站在浅滩,雪白的中衣下摆湿漉漉地贴在腿上,手里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银鱼。
他发梢滴着水,鼻尖沾着河水的清亮,却笑的温柔:“再等等,汤里还差最后一味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