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凌晨如同惊雷。
“白光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让他滚出来!”
他的咆哮声扭曲而骇人。
高泰明被惊醒,白光莹也挣扎着醒来,听到门外庞尊疯狂的声音,脸色一变。
高泰明按住她:“你别动,我去处理。”
他刚打开门,庞尊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里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怎么敢在这里?!”
“庞尊,你冷静点!光莹病了,我在照顾她!”高泰明试图解释。
“照顾?”庞尊狞笑,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感,“照顾到她的床上去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照顾’她的?嗯?”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砸下去。
“庞尊!!”
白光莹虚弱却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裹着睡袍,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卧室门口,眼神里是彻底的厌恶和疲惫。
“滚出去。”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庞尊,在我报警之前,带着你那些肮脏又无比可笑的想象力,立刻滚出去。”
她在维护,对象却是高泰明。
这比任何言语都更刺痛庞尊。
他死死地盯着她,又看向高泰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他猛地松开高泰明,一步步逼近白光莹,声音低哑得可怕:
“你就这么……依赖他?甚至病了,也只让他靠近?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甚至可悲地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
白光莹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冷笑一声,因发烧而微哑的声音却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
“庞总,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这一身病根是怎么来的?我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又是在谁的医疗舱里抽血?”
“高医生至少把我当人看。而你,”她的目光扫过他,如同看一件垃圾,“只把我当药瓶。一个空了就可以扔掉的药瓶。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别脏了我的地方。”
这些话,像冰水混合着玻璃渣,狠狠浇在庞尊燃烧的妒火之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留下满地狼藉的灰烬和伤痕。
他所有的愤怒和疯狂都被冻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却眼神锐利如刀的女人,再看看一旁沉默却明显守护姿态的高泰明,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绝望感攫住了他。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背影不再是暴怒的野兽,而像一个被彻底击垮的失魂落魄的影子。
这次误会,没有让庞尊放弃,反而让他陷入了更深的偏执和痛苦。
他认定了高泰明是横亘在他和白光莹之间最大的障碍,也是白光莹恨他,拒绝他的重要原因。这种认知让他对高泰明的敌意达到了顶峰,也让他之后的“追妻”行为,变得更加复杂和扭曲——
一方面想除掉这个“障碍”,另一方面又可悲地想证明自己比那个男人更好更值得依靠。
妒火,成了焚烧他理智和良知的最后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