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和道德，在生存和绝对掌控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那一点点微弱的挣扎被彻底压下。
他亲手批准了那个以商业联姻为幌子，实为囚禁与掠夺的计划。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会用物质补偿她，给她庞夫人尊荣的地位，虽然他内心一直鄙夷这种虚名，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他还对医疗团队下过更冷酷的指令：
“尽可能提高提取效率，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只是，这间接导致了后来频繁的抽血和那份《协议》的诞生。 而“晨曦计划”，则是在他意识到白光莹的恨意与日俱增，可能无法长期控制后，为了彻底摆脱对这种“不可控因素”的依赖，为了将“解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下令启动的终极备份方案。
这个计划，彻底将他曾经那一丝微弱的挣扎衬托得可笑而虚伪。
如今，当白光莹用最冰冷的恨意回敬他，当他一次次在她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时，这些被遗忘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回。
他回忆起最初见到她时，那双眼睛里的光，而不是现在看他时的冰冷和厌恶。 他回忆起自己那瞬间的可笑“犹豫”，如果当时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更加清晰地看到，是自己一步步将那份可能存在的微弱的“其他可能性”亲手扼杀，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她推到了对立面。
这些回忆不再是记忆，而是变成了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内脏。
他的痛苦不再仅仅源于得不到“药”，更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悔恨——
他本可以有机会以不同的方式拥有那道光，却亲手选择了最黑暗的一条路，并最终永远失去了它。
这种内在的基于过往选择的痛苦，远比外在的追逐和失败更加折磨人。
它让他不再是简单的“追不回”，而是变成了“不配追”和“无法原谅自己”的终极地狱。
每一次看到白光莹，都是在提醒他曾经那个愚蠢、傲慢、残忍的自己。
……
庞尊：……抱歉。
……………
…………
时间一直往前走，不会因任何人的成长或怯懦而暂停。
一个废弃的工业码头仓库。
黑暗，潮湿，弥漫着铁锈和咸腥的气味。
白光莹的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嘴被胶带封住。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她强迫自己冷静。
绑架她的是卡尔·文森特，庞尊最激进的竞争对手，一个试图通过控制她来要挟庞尊交出核心技术的疯子。
与此同时。
文森特对着正在视频连线的平板电脑，得意地道：
“……庞尊，看到吗？你的小夜莺现在在我手里。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娇嫩。‘光因子’……啧啧，真是个宝贝。把‘雷霆之心’的能源核心数据传过来，现在！否则，我不介意先让你的‘药’变成残次品！”
文森特拿起一把解剖刀，冰凉的刀锋轻轻划过白光莹的脸颊。
平板屏幕上，庞尊的脸血色尽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暴怒，他的声音听上去像绷紧的钢丝：
“文森特，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和你整个家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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