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庞尊脱离危险后，在VIP病房醒来。
白光莹站在门口，房门虚掩，没有进去。
庞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门外的她，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挣扎着想坐起，却引发剧痛，咳了起来：“光、你……没事……就好……”
白光莹缓缓推开门。
她站在病房门口，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你的‘药’如果死了，‘晨曦计划’还没成功，你也活不久吗？”
庞尊靠在枕头上，虚弱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
“呵……‘药’……？如果只是‘药’……我会有……更划算的……方法……”
他喘了口气，目光第一次不敢直视她，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我只是……不能再看着你……在我眼前……再消失一次……”
他闭上眼，像是耗尽力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数据……公司……都不重要了……比不上……你活着……”
白光莹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可是他明明觉得数据比她……
白光莹深吸了一口气。
恨意仍在翻腾，三年的痛苦不是一次舍身相救就能抹平，何况还……但坚冰之下，有什么东西确实开始动摇了。
——她看到了他眼中不再是占有和算计，而是失而复得的恐惧和……
懊悔。
可笑啊。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白光莹最终没有走进病房，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但从这一天起，不可否认，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
庞尊的VIP病房。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的线条。他靠在床头，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眼神望着窗外，空洞而疲惫。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庞尊抬眸望过去：“进。”
门推开，高泰明穿着白大褂，拿着病历夹站在门口，表情冷静得近乎冷漠。
高泰明：“庞总，例行检查。”
庞尊瞥了他一眼，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怎么？高医生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再欺负你的‘病人’？”
高泰明走进来，关上门，声音平稳：
“我的病人是光莹。至于你，只是我职业道德范围内需要查看的伤患。”
他走到床边，拿起床头的 charts 记录着数据，动作专业而疏离。
庞尊：……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只有笔尖划纸的沙沙声。
庞尊沈默良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的问：
“她……怎么样了？”
高泰明头也不抬：“惊吓过度，轻微擦伤。比你强。”
庞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头微微皱起：
“那就好。”
高泰明冷笑一声。
放下病历夹，看着庞尊，眼神锐利：
“你这次豁出命去，演的是哪一出？苦肉计？还是又要挟恩强取豪夺？庞尊，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你？别演了，没人喜欢看你演戏。”
庞尊猛地睁开眼，怒火一闪而过，但很快被虚弱的痛苦取代：
“我不是演！我……”
他顿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种本能般的冲动，
“我不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第二次。”
高泰明冷笑：“第二次？呵，庞总记性真好。那你记不记得，第一次‘看着’她‘死’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是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忏悔，还是忙着计划怎么把她抓回来继续抽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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