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瑾婵靠在车厢内壁，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程晋阳坐在对面，目光沉静地擦拭着一把手枪，车厢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偶尔传来的无线电杂音。
"我们不是去普通的安全区，对吗？"瑾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程晋阳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你比我想象的更敏锐。"
"你一路上避开了所有军方检查点，走的路线也不是官方疏散通道。"瑾婵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你的人在提到'火种'时，语气不像是在说避难组织。"
程晋阳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瑾丫头，你父亲当年选择退出'永生计划'，不是因为他反对研究，而是因为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们不是在研究治愈，而是在筛选宿主。"程晋阳的声音压得很低，"病毒可以改造人体，但真正的目标，是意识转移。"
瑾婵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父亲的疫苗，本质上是一种意识稳定剂。"程晋阳继续道，"而'火种'组织的存在，就是为了确保这种技术不会落入那群疯子手里。"
瑾婵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座椅边缘："那林灏舟的重生"
"不是偶然。"程晋阳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的意识，可能是被'投递'回来的。"
车厢陷入沉默。瑾婵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梦境，林灏舟的记忆，他的愤怒，他的死亡。如果那不是预知，也不是巧合，而是某种人为的"回档"。
"你们想做什么？"她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程晋阳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上是一座地下设施的结构图，标注着"B2-核心试验区"。
"我们需要你父亲的最后一份数据。"他说，"而它，就在林灏舟现在要去的地方。"
林灏舟站在军事基地外围的铁丝网前，夜视镜下的景象泛着幽绿的光。基地的防御系统明显已经启动，巡逻的士兵不是普通军人，他们的动作过于精准，眼神却空洞得不像活人。
"实验体，"他低声自语，想起陈志明临死前的话。
避开巡逻，他沿着排水管道潜入地下。B2层的门禁系统已经被破坏，像是有人抢先一步闯入。走廊上的应急灯闪烁不定，地上散落着文件和数据盘，其中一份红色文件夹格外显眼。
林灏舟弯腰拾起，翻开第一页：
阿尔法计划：意识载体实验日志
实验体编号：K-07
状态：成功
备注：记忆回传功能已验证，宿主意识可在死亡后回溯至标记点。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翻到下一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实验服，安静地躺在医疗舱内，黑发披散，面容沉静。
那是瑾婵。
文件最后一页，是一行手写笔记：
"如果他们找到她，一切就完了。K-07不是武器，她是唯一的钥匙。"
落款是瑾教授的名字。
林灏舟的血液几乎凝固。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电流杂音，随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林灏舟。"
刘美琪的声音。
"好久不见。"她轻笑，"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自己到底算什么？重生者？实验品？还是一个被编程的武器？"
林灏舟的手指扣紧了枪柄："你在哪？"
"就在你头顶。"她的声音带着戏谑，"顺便一提，瑾婵现在应该已经到'火种'基地了吧？真可惜，程晋阳没告诉你，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数据"
"而是她本身。"
废弃工厂深处，赵德海调试着面前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数十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清晰地显示着瑾婵所在的卡车。
"目标确认。"他对着通讯器说道，"K-07已进入捕获范围。"
通讯器另一端，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
"记住，要活的。她是唯一能控制进化体的钥匙。"
赵德海咧嘴一笑："放心，这次她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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