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

\[正文内容\]

我攥着那片刻着"去找绣娘"的齿轮，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割得生疼。沈天泽的箭矢还在房梁上颤动，易烊千玺趴在地上，后背的血渍正在扩大。

"跑！"他嘶吼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可我挪不动腿。那些字迹像针扎进眼底——是我妈的笔迹，和她临终前留给我的纸条一模一样。当年她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墨汁滴在我们交叠的手背上，她说："茉茉要记住，字如其人，一笔一划都要端正。"

"林璃茉！"易烊千玺突然暴起，一把将我推向后门。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腰间，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两步。我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接着是沈天泽的冷笑。

月光从破开的门缝漏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线。我摸到墙角的铁锹，冰冷的木柄硌着掌心。怀表里的齿轮还在发烫，像是要把我的口袋烧穿。突然明白我妈为什么要在信里写"不要报仇"——她早就知道沈天泽不是幕后黑手。

"你外婆的事。"我转身盯着沈天泽握弓的手，"你说不说？"

他嘴角扯出一个笑："你想知道什么？她怎么把你妈逼成疯子？还是怎么把我变成现在这样？"

屋檐下的风铃忽然响了。易烊千玺猛地抬头，喉结动了一下。我闻到他身上飘来的药味比刚才更浓，混着某种腐烂的甜腥。他膝盖还在发抖，却用肩膀撑住门框，硬是把自己撑起来。

"别听他胡说。"易烊千玺声音嘶哑，"你外婆是..."

"是个毒妇。"沈天泽打断他，箭头瞄准我的眉心，"她给我喝药，让我爱上她女儿。等我发现真相时，已经像条疯狗一样离不开那个女人。"

我后背沁出冷汗。易烊千玺突然咳嗽起来，捂嘴的手指缝里透出黑血。他慢慢滑坐在地上，掌心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痕迹。

"所以你就杀了我妈？"我问。

"我找不到她。"沈天泽冷笑，"倒是你妈自己撞上来。那天她抱着你站在城楼上，说要把林家的女人全杀光。要不是我射得准..."

"闭嘴！"易烊千玺突然暴起，一脚踹向门框。木屑纷飞间他扑向沈天泽，两人撞翻了墙角的陶瓮。污水漫过我的布鞋，泡得脚背发白。

我蹲下身，在满地碎片里抓到半片瓷碗。锋利的断口割破手指，血珠顺着腕子往下淌。

沈天泽后颈的疤痕像条蜈蚣，在月光下泛着青紫。那是我妈用簪子划的，当时她手腕一抖，血溅在他衣领上，像朵凋谢的梅花。

"别动。"沈天泽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在后面。"

他没回头，弓弦拉得更满："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偷走怀表？那天晚上，你躲在屏风后面打翻砚台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

易烊千玺的拳头停在半空。我浑身发冷。

"你跟你妈一个样。"沈天泽的声音像浸了冰，"胆小，手软，连流血都不敢看。可你们林家的女人，偏偏最爱玩刀弄枪。"

瓷片从我指间滑落。易烊千玺突然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他的手撑着地板，指节泛起青白。我看到他嘴角的血渍正在扩大，像一朵快速盛开的花。

"现在轮到你了。"沈天泽转过身，箭头直指我心口，"选吧，是看着他死，还是替他死。"

易烊千玺想爬起来，却一头栽进阴影里。他的手指还在往前抓，抓到一块碎瓦，又是一把湿土。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混着喉咙里的咕噜响。

我攥紧怀表。表壳突然裂开。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沈天泽愣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缩。

易烊千玺趁机抓住他的脚踝，整个人扑上去将他撞倒。箭矢脱手而出，擦着我耳畔钉进房梁。

"跑！"易烊千玺嘶吼。

我转身冲向后门。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和沈天泽的怒骂。怀表里的齿轮散落一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我捡起其中一片，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字迹。那是我妈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