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藏的刺—刘耀文
丁程鑫的葬礼上,刘耀文是第一个失态的
当工作人员要盖上骨灰盒时,他像头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冲过去,死死按住盖子,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不准盖!”他吼得嗓子都劈了,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丁哥还没跟我说最后一句晚安!你们凭什么盖!”
马嘉祺想拉他,被他狠狠甩开。“别碰我!”少年红着眼眶,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们都不难过吗?他走了啊!”最后三个字像被碾碎在喉咙里,带着血腥气
后来是贺峻霖从背后抱住他,用尽全力把他拖开。刘耀文挣扎得像条离水的鱼,直到听见“咔嗒”一声轻响——骨灰盒被锁上了,他才突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哭得浑身抽搐
那之后,刘耀文像变了个人
以前总爱跟在丁程鑫身后喊“丁哥”的少年,如今成了练习室里最沉默的一个。他把所有精力砸在rap里,歌词写得越来越狠,舞台上的眼神冷得像冰,粉丝开始叫他“文哥”,却没人知道他每次下台都会躲在安全通道,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声地喊那句再也没人回应的“丁哥”
他见不得马嘉祺那副“没事人”的样子
那天在宿舍,马嘉祺像往常一样收拾丁程鑫的遗物,把叠好的卫衣放进收纳箱。刘耀文看着那双手平静地抚平衣角的褶皱,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冲过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拳头抵在马嘉祺胸口
“你到底有没有心?”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眶却干涩得发疼,“丁哥走了!你就一点都不难受?你到底爱没爱过他?”
马嘉祺的眼神很淡,甚至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平稳:“耀文,松手。”
“我不松!”刘耀文吼得更大声,“你说话啊!你告诉我!”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宋亚轩想拉他,被他甩开;严浩翔皱眉警告,他也充耳不闻。直到马嘉祺轻轻挣开他的手,拿起那件黑色卫衣——是丁程鑫总穿的那件,袖口有个刘耀文咬出来的小缺口
“他说过,”马嘉祺的声音很轻,“这件衣服让你赔。”
刘耀文愣住了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去年冬天,他抢丁程鑫的烤红薯,两人打闹时他没忍住咬了对方的袖口,丁程鑫笑着敲他的头:“小狼崽,回头赔我件新的,要最贵的那种。”
“我还没赔……”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哑了,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他看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卫衣,突然转身冲出宿舍,跑得太急,撞到了走廊的栏杆
疼吗?好像不疼
比不过丁程鑫离开那天,他接到电话时,心脏被攥紧的疼;比不过看到丁程鑫最后那条未发送的消息——“耀文,新歌的rap部分我帮你改好了”——时的疼;更比不过现在,他站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凶狠的自己,突然发现再也没人会笑着揉他的头发,说“耀文长大了”的疼
那天晚上,刘耀文把自己锁在丁程鑫的房间
他躺在丁程鑫的床上,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丁程鑫最喜欢的柑橘味。床头柜上,丁程鑫的手机还在充电,屏幕亮着,是他和丁程鑫的合照——照片里,他把丁程鑫的肩膀当枕头,笑得没心没肺
他拿起手机,指纹解锁——用的还是他的指纹,是丁程鑫以前说“方便你偷玩我游戏”录的。相册里,存着几百个他的丑照,每个文件夹都标着“小狼崽的黑历史”
翻到最后一个视频时,刘耀文的手抖得厉害
是丁程鑫去世前一天录的,画面晃得厉害,能听到少年轻快的声音:“耀文啊,你那个rap词我看了,有几句不太顺,等你回来我教你……对了,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草莓蛋糕,记得热一下再吃,别贪凉……”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定格在丁程鑫笑着比耶的脸上
“丁哥……”刘耀文把脸埋进枕头,终于哭出了声。不是葬礼上那种歇斯底里的吼,而是像受伤的小兽,在无人的角落,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呜咽
他想起丁程鑫总说他“脾气爆,一点就炸”,却还是会在他跟人吵架后,默默递上一瓶冰可乐;想起自己总爱抢丁程鑫的被子,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对方蜷在床边,把大半床被子都留给了他;想起丁程鑫说“等我们七个人都站在顶峰,就去冰岛看极光”……
原来那些随口说的约定,都成了再也实现不了的遗憾
不知哭了多久,刘耀文抬起头,看见床头挂着的项链——是丁程鑫送他的成年礼物,吊坠是颗小小的狼星。他摸了摸吊坠,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发疼
“丁哥,”他对着空房间轻声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会变得很厉害,厉害到能保护所有人,就像你以前保护我那样。”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丁程鑫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上。刘耀文拿起校服,把脸埋进去,柑橘味的香气里,仿佛还能听到少年温柔的声音:“耀文,别怕,有哥在。”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刘耀文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