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被丫鬟领到前厅时，手指绞着浅粉色的袖口，指尖泛白。她刚在偏厅演练了三遍“剧本”给的反应——要眼眶微红，要声音发颤，要像只受惊的兔子，可一踏进前厅，看见苏瑶笔直的站姿，看见宋亚轩廊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喉咙突然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父婉儿
苏父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威严，却掩不住一丝底气不足
苏父你再把昨日看见的，跟王爷和你姐姐说一遍
苏婉我……我昨日去城外给外婆送点心，路过山脚时，看见姐姐和一个男子站着说话……离得远，没看清模样，就看见他穿了件青色的衣裳
苏婉的目光慌忙扫过苏瑶，又落回地面，嗫嚅道
苏瑶青色？
苏瑶往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苏瑶妹妹确定是青色？我昨日穿的月白裙，若真有男子在旁，按常理，你该先记清他和我衣裳的颜色对比吧？还有，外婆家在城东，山脚在城西，你绕这么远的路送点心，是怕外婆吃不上热乎的，还是怕撞不见‘我私会’？
最后一句像片薄冰，轻轻敲在苏婉心上。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怯懦碎了些，露出点真实的慌乱
苏婉我……我记错了，或许是灰色？也可能是我走岔了路……
苏瑶（啊啊啊啊，好无语啊！）
苏瑶关乎姐姐名声的事，也能记错？
苏瑶没再逼问，转而看向宋亚轩
苏瑶王爷觉得，这样的证词，能定我的罪吗？
宋亚轩靠在廊柱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按“剧本”，他此刻该“打圆场”，说些“苏小姐年纪小记错也正常”，顺势把话题拉回“让苏瑶去王府”的提议。可看着苏婉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苏瑶眼底那点“我早知道你编不圆”的了然，他竟觉得这出“戏”比预设的有趣多了
宋亚轩本王觉得，
他缓缓开口，目光落在苏婉身上
宋亚轩不如让秦风去查一查？看看昨日城西山脚有没有穿青灰衣裳的男子逗留，再看看苏二小姐究竟去了城东还是城西——半个时辰，足够了
秦风一愣，立刻躬身应道
秦风是
他转身要走，却被苏婉突然的声音叫住
苏婉不必查了！
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是装的
苏婉我没看清那人的样子，也不确定是不是姐姐……我只是、只是前几日听见张嬷嬷说‘大小姐该嫁了’，又看见姐姐和陌生男子说话，就慌了神……
话一出口，满厅的人都愣住了。连一直抹泪的苏母都停了手，看着小女儿的眼神里多了点复杂——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揣度这些了？
苏瑶轻轻吁了口气。她看见苏婉低下头时，耳尖通红，不是羞愧，倒像是松了口气。这个被“恶毒女配”人设捆着的妹妹，原来也会累
苏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重重拍了下桌子
苏父胡闹！婉儿，你回房抄《女诫》百遍！苏瑶……是爹没查清就动怒，委屈你了
苏瑶刚要应声，廊下的宋亚轩忽然站直了身子
宋亚轩既然误会解开，本王也该告辞了
他走到苏瑶面前，玄色衣袍拂过地面，带起一阵清冽的风
宋亚轩三日后有场宫宴，苏家会收到请柬。苏大小姐若是去，记得穿件像样的衣裳——别让旁人觉得，苏家连件新裙都买不起
苏瑶挑眉。剧本里可没提宫宴。她抬头看他，正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不似之前的冷漠，倒像藏着点促狭
苏瑶多谢王爷提醒
她微微颔首
苏瑶（真是个讨厌鬼）
苏瑶不过我穿什么，好像与王爷无关
宋亚轩没反驳，转身带着秦风往外走，跨出门槛时，苏瑶看听见他低声对秦风说了句
宋亚轩去查苏家近年的账目，尤其是……胭脂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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