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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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一一一一

杨博文“同学，你也是（6）班的？”

声音钻进耳朵的时候，祁莜正踮着脚尖数教室后排的窗户。她缓缓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站在几步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手里攥着张卷了边的分班表。他的校服袖口折得整齐，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电子表，表盘上的数字正跳到“9月1日”。

祁莜“嗯。”

祁莜把分班表往身后藏了藏，书包侧袋里的保温杯轻轻磕出一声响——那是姐姐祁渝菟硬塞给她的，还特意叮嘱她有事就往三楼跑，说初三（4）班的教室靠窗第三张桌子就是她的位置。

杨博文“我叫杨博文。”

男生把手里的分班表展平，指腹轻轻点了点表上的名字，动作自然又利落。

杨博文“看你这身高，估计坐前排吧？我刚在办公室瞟了眼座位表，好像跟你同桌。”

祁莜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她盯着杨博文指尖下的“杨博文”三个字，忽然想起早上祁渝菟咬着面包说的话。

祁渝菟“听说（6）班有个叫杨博文的男生，小学就在十二中附小，钢笔字写得能当字帖。”

走进教室时，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已经放了一个黑色书包。杨博文把自己的书包塞进桌肚，侧头看见祁莜正踮着脚尖够桌洞。她粉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晃悠着，轻轻蹭到了他的胳膊。

杨博文“我帮你？”

他伸手接过书包时，指尖碰到了兔子挂件上的绒毛，软乎乎的触感像刚出炉的棉花糖。

祁莜“谢谢。”

祁莜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她拉开椅子坐下，椅腿在水磨石地面上划出“吱呀”一声，恰好撞上前排转过来的一双眼睛。

左奇函“新同学好！我是左奇函。”

前排男生转着笔笑，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他自己先接了话，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

左奇函“我同桌还没来，叫张奕昕，听着像个女生的名字。”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传来一阵响动。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抱着一摞练习册站在门口，樱桃发卡随着她的动作闪了闪，像是把碎光撒进了教室。

张奕昕“抱歉抱歉！老师让我搬练习册。”

女生把练习册放在前排空位上，额角的碎发沾着一层薄汗。

张奕昕“我是张奕昕，以后就是你同桌啦，左奇函。”

左奇函立刻从笔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左奇函“刚开学就当苦力，够惨的。”

他说着，又朝祁莜扬了扬下巴。

左奇函“这是我后排的新同桌，还没说名字呢。”

祁莜“祁莜。”

她刚说出名字，张奕昕便转过身来，把一本练习册放在她桌上。女生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一片温热的羽毛轻轻落下。

张奕昕“我记住啦，祁莜。”

第一节课前的预备铃响起时，杨博文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推过来。封面上用钢笔写着“预习笔记”，字迹果然就像祁渝菟说的那样，横平竖直却不僵硬，像是初春抽条的柳丝一样灵动。

杨博文“这是暑假写的，你要是有不懂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窗外的喧闹打断。一群穿初二校服的学生从走廊跑过，其中一个女生突然在窗外停下，朝祁莜挥了挥手。

祁渝菟“小莜！”

祁渝菟扒着窗框笑，马尾辫扫过玻璃。

杨博文“那是你姐姐？”

杨博文的目光追随着祁渝菟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祁莜“嗯，祁渝菟，初三（4）班的。”

祁莜点了点头，恰好看见杨博文的笔在笔记本扉页顿了顿，写下“祁莜”两个字。他的笔尖在“莜”字的草字头停留了半秒，像是在仔细斟酌。

放学时，祁莜正收拾书包，张奕昕忽然跑了过来，把一颗水果糖放在她桌上。

张奕昕“橘子味的，我妈给的，可甜了。”

她朝左奇函的方向努了努嘴。

张奕昕“他刚说要去买冰棍，问你要不要？”

祁莜“不用了，我姐姐在楼下等我。”

祁莜把糖塞进笔袋时，杨博文已经背上了书包。男生站在教室门口等她，校服领口沾着一片梧桐叶——是刚才扫地时不慎落上去的。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祁渝菟正和一个穿外校校服的女生说话。那女生看见祁莜，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陈佳苒“这就是你妹妹？比照片上还小只。”

祁莜“佳苒姐好。”

祁莜认得她，是姐姐提过的韩佳苒，高二学生，在另一所高中就读。韩佳苒刚要开口，马路对面跑来一个男生，手里提着个纸袋。

苏新皓“等很久了？”

男生走到韩佳苒身边，把纸袋递给她时，手指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陈佳苒“这是苏新皓，我男朋友。”

韩佳苒打开纸袋，拿出一块草莓蛋糕塞进他嘴里。

陈佳苒“他跟我一个高中的，算是你们这群人里最大的啦。”

苏新皓咬着蛋糕点头，目光落在祁莜身上时顿了顿。

苏新皓“你就是祁莜？渝菟说你今天开学，紧张吗？”

祁莜“还好。”

祁莜攥着书包带，看见韩佳苒正帮苏新皓擦掉嘴角的奶油。两人的影子在夕阳里叠在一起，像是被揉软的一幅画。

分别时，祁渝菟忽然捏了捏她的脸。

祁渝菟“杨博文那男生不错，刚才在三楼看见他帮同学捡散落的作业本，动作还挺轻的。”

祁莜抬起头，正好看到杨博文的背影拐过梧桐道。书包上的反光条在暮色里亮了一下，像是颗没来得及落下的星星。

一一一一

1895

开了一个新的，两个都是随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