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野看着池筱满是期待的眼神，终究不忍心拒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语气温和地说，“那我晚点去问问医生，如果情况稳定，我们就出院。”
池筱乖乖地点了点头，继续喝汤。
宋寒野下午就找主治医师进行了详谈，确定池筱的身体状况稳定，可以出院在家修养后，才放心带池筱办了出院手续。
池筱在c市差不多又待了一个星期，才再次回到z市。
期间宋寒野三天两头地两边跑，要在z市忙公司和学校的事情，还要来c市陪池筱。
在家调理了两天才再次回到学校。
池筱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裴意柠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隔着两排课桌朝她挥手，眼里的笑意像盛了星光：“筱筱！这里！”
她刚把书包放下，裴意柠就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可算回来了！上周的数学小测超难，我有道大题卡了半节课，还是回去后问了我哥才弄懂的……对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学校后门新开了家双皮奶店，据说奶味浓得像在嚼云朵，有空我必须带你去尝尝！”
池筱被她连珠炮似的话逗笑，刚要开口，就见裴意柠忽然朝门口努了努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她顺着裴意柠的视野看过去，正好撞见裴意泽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书，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
“听说你回来了，还好吗？”
他的声音隔着几排桌椅传过来，温和得像初秋的风。
她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谢谢，我没事了。”
裴意泽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模样，也不尴尬，只是把手里的书递给旁边的同学，转身前又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被薄云遮住的月亮，朦胧却让人在意。
一整天的课上下来，池筱总觉得暗处有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放学铃一响，裴意柠就拽着池筱往外走，刚到楼梯口，就碰到等在那里的裴意泽。
他手里提着两个纸袋，见她们过来，自然地把其中一个递给裴意柠。
“刚路过面包店，买了点你爱吃的肉松面包。”
裴意柠接过后，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哥手里的另一个纸袋。
却看见他哥转向池筱，将另一个纸袋递给池筱，语气自然，“意柠说你喜欢蓝莓味的，这家的蓝莓双皮奶不错，刚做好的，还温着。”
池筱愣了一下，刚想说“不用了”，裴意柠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抢先接过纸袋塞到池筱手里。
“拿着吧筱筱，我哥难得这么细心！再说你刚回来，得补补糖分！”
她的指尖碰到纸袋，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极了那天宋寒野递过来的汤碗。
可抬头对上裴意泽的眼睛时，她又觉得不一样——那双眼睛里没有宋寒野的纵容，反而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执拗，像在平静地等待着什么。
“谢谢。”
池筱还是接了过来，指尖微微收紧。
走到校门口时，裴意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下脑袋。
“哎呀，我忘记拿社团的文件了，筱筱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回教学楼。
校门口只剩下她和裴意泽两个人。
晚风吹起池筱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半步，却被裴意泽先一步开口叫住：“池筱。”
他看着她手里的纸袋，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听说你在C市的别墅区住了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池筱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她去住在别墅的事，除了那里的佣人和宋寒野，别人可不知道，就连她父母她都瞒着的。
她攥紧了纸袋，含糊地应了声：“嗯，还行。”
“那就好。”
裴意泽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输液痕迹上，顿了顿才说。
“以后要是不舒服，不用硬撑着。意柠大大咧咧惯了，有时难免粗心，你可以……”他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斟酌措辞，“可以告诉我。”
池筱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反而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她忽然想起宋寒野，想起他永远温暖的眼神，心里莫名地乱了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轻得像羽毛。
这时裴意柠跑了回来，叽叽喳喳地打破了沉默。
池筱跟着她们上了车，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手里的双皮奶还温着，可她却忽然没了胃口。
她知道裴意泽和宋寒野不一样。
宋寒野的好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像呼吸一样自然；可裴意泽的关心，却带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对裴意泽的疏离，不只是因为礼貌——更是潜意识里在抗拒对方，抗拒这份让她感到陌生的在意，抗拒那双藏在温润外表下、偶尔会流露出锐利的眼睛，这样的人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很危险。
她捏着温热的纸袋，心里说不上来地忧愁，总感觉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变了，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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