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高二（1）班的教室里，池筱正趴在桌上小憩，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裴意柠坐在她的后方，笔尖在笔记本上转了两圈，忽然起身：“筱筱，去不去小卖部？我想买瓶水。”
池筱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不了，有点累。”她的脸色透着倦意。
裴意柠“哦”了一声，余光却瞥向走廊尽头——那里站着个挺拔的身影，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裴意泽靠着墙，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落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像蛰伏的猎豹，不动声色地描摹着池筱垂眸时的轮廓。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心里清楚：追得太凶，爱情就跑得快，甚至把对方仅剩的一点好感也赶得无影无踪。池筱这样的性子，得像熬汤似的慢慢温着。
正想着，走廊那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宋寒野拎着盒抹茶蛋糕，径直走到池筱桌前，声音放得很柔：“刚路过甜品店买的，你尝尝？”
池筱抬头笑了笑，刚要接，就见宋寒野忽然“嘶”了一声——他的手背上有道细痕。
“没事吧？”池筱立刻从笔袋里翻出创可贴，踮脚给他贴上，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皮肤，两人都愣了下。
宋寒野眼底漾开笑意：“谢了，小医生。”
裴意泽看着楼梯间斑驳的墙壁，教室里宋寒野和池筱自然的互动，宋寒野递蛋糕时的熟稔，池筱踮脚贴创可贴时的不设防，像根细刺轻轻扎在心上。
他比谁都清楚，池筱对宋寒野的亲近，源于多年的相识，那是他暂时无法企及的熟悉感。
接下来几天，因为公司有事，裴意泽不得不回去处理，他的缺席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一瞬涟漪便归于平静。
周三早读课，池筱刚把英语课本摊开，宋寒野就从后门溜进来，往她桌角放了袋热牛奶：“阿姨说你早上总忘喝这个。”
她抬头冲他笑了笑，指尖触到包装袋时还带着温热，像极了宋寒野一贯稳妥的性子。
整整三天，走廊尽头再没出现那个挽着袖口的挺拔身影。池筱的生活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改变。
偶尔裴意柠提起哥哥去了邻市谈项目，她也只是“哦”一声，笔尖在练习册上划出流畅的抛物线，心思全在那道解不出的物理题上。
等裴意泽回到学校，已经是周五了。
他刚走进教学楼，就见裴意柠抱着一摞作业本从高二（1）班出来，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下。
“哥？你回来了。”
“嗯，事处理完了。”裴意泽的目光越过妹妹，往教室里扫了一眼——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着，阳光孤零零地落在桌面上，连带着那片区域都显得格外安静。
“池筱呢？”他问得很自然，指尖却在身侧微不可查地收紧。
“她今天没来，”裴意柠低头理了理作业本的边角，“早上就跟老师请假了，好像是不舒服了。”
裴意泽“哦”了一声，目光从空座位上收回，落在走廊斑驳的墙面上。
手机在口袋里硌着，他甚至能清晰地摸到通讯录里“池筱”那个名字的位置。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终究还是没按下去。
他想起离开前，她对宋寒野熟稔地笑，对自己却总带着客气的疏离；想起这几天缺席时，她大概连他走了都未曾留意。现在这样冒失地发消息问“好点了吗”，未免太刻意，反而会让那层本就微妙的距离感更清晰。
“知道了。”他对裴意柠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
阳光穿过走廊，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有些关心，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立场之前，只能先悄悄藏在心里，像藏起一颗还没熟透的果子，急着摘下来，只会涩得人皱眉。
他得再等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也等自己慢慢走近她的世界。
池家别墅内。
池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上盖着条薄毯。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却没什么精神，半眯着眼靠在抱枕上，脸色比在学校时还要苍白些。
“头还晕吗？”池母端着杯温水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倒是退了，就是这脸色还是苍白。”
池筱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好多了，妈。就是没力气，想躺着。”她伸手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才慢慢直起身喝了一口。
茶几上放着宋寒野发来的消息，问她下午要不要补课笔记，他可以晚点送过来。池筱回了句“不用啦，好好上课，等我去学校了可以抄我同桌的”，发完就把手机随手放在一边。
“饿不饿？”池母坐在她身边，替她拢了拢毯子，“厨房炖了小米粥，熬得很烂，喝点？”
池筱点点头，被母亲扶着站起来时，脚步还有点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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