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清晨总裹着层薄雾，池筱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时，床头的闹钟刚指向六点半。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鼻尖先捕捉到一缕熟悉的甜香——是她爱吃的桂花糕味道。
当她趿着拖鞋下楼时，宋寒野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糕点，旁边还温着两杯牛奶。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笑了笑：“刚让王姨蒸的，你以前总说这家的桂花糕甜而不腻，特意让她从巷口老店买的。”
池筱趿着拖鞋过去，挨着他坐下，咬了口糕点，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漫开，暖得人心里发颤。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她生病没胃口，宋寒野都会跑遍半个城，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来哄她吃。
“对了，”宋寒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张单子，“昨天问了医生，下周二复查，我已经把时间约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池筱点点头，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裴意柠”三个字让她愣了愣，接起电话时，裴意柠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筱筱！你们到C市了吗？我哥说他这周也要去C市谈项目，刚好可以顺道去看你！”
池筱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看向宋寒野。
他正低头搅拌着牛奶，指尖在杯壁轻轻划着，没说话，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沉了沉。
“不用麻烦了，”池筱轻声说，“我就是来复查，很快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餐桌旁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宋寒野放下牛奶杯，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筱筱，你是不是……很怕裴意泽？”
池筱捏着叉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摇摇头：“不是怕，就是觉得……跟他走太近会不自在。他看我的时候，总像在看什么自己独有的东西，让我浑身不自在。”
宋寒野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没关系，不想见就不见，有我在呢。”
周二复查那天。
宋寒野提前半小时就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替她拉开车门时，还细心地替她挡着门框，怕她碰到头。
检查过程很顺利，医生说池筱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还需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
走出诊室时，池筱刚松了口气，就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裴意泽穿着件黑色风衣，手里拎着个纸袋，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宋寒野下意识将池筱往身后护了护，语气冷了些：“裴学长，你怎么在这？”
裴意泽没看他，视线始终落在池筱身上，声音放得很柔：“听说你今天复查，刚好我在附近谈项目，就过来看看。”
他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这是C市老字号的杏仁酥，听说对身体好，特意买给你的。”
池筱刚想拒绝，宋寒野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语气不容置喙：“谢谢裴学长的好意，但筱筱不喜欢吃杏仁制品，心意我们心领了。”
裴意泽握着纸袋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你们复查顺利吗？”
“很顺利，医生说过阵子就能完全康复了。”
池筱从宋寒野身后探出头，小声说。
裴意泽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池筱忽然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宋寒野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紧。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池筱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裴意泽刚才的眼神——里面有失落，有不甘，还有些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让她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别想了，”宋寒野忽然开口，“他要是再纠缠你，我会处理的。”
池筱转头看他，正好撞见他眼里的温柔，像午后的阳光，暖暖地裹着她。
她忽然想起父母之前说的话，脸颊莫名有些发烫，赶紧转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回到别墅时，王姨已经炖好了鸡汤。
宋寒野盛了一碗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喝着，忽然轻声说：“筱筱，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皱了皱，接起电话时，语气瞬间变得严肃：“怎么回事？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有些歉意地看着池筱：“项目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去趟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池筱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缠得她心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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