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林小棠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梧桐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课本边缘。自从和陆沉舟确定关系后，他们在教室里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只有偶尔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或是对视时迅速红透的耳根，泄露着少年少女隐秘的心事。
"下节课随堂测验，把桌面清空。"老班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林小棠慌忙将抽屉里的草莓牛奶塞到最深处——那是陆沉舟今早悄悄放在她桌洞里的，还附了张便签："降温了，喝热的。"
笔尖在试卷上沙沙滑动，突然前排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小棠抬头，看见陆沉舟的后桌周雨桐蹲在地上，发梢扫过陆沉舟垂落的球鞋。"沉舟，能借支笔吗？"女孩仰起脸时，马尾辫扫过陆沉舟的小腿，林小棠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
陆沉舟递笔的动作带着明显的僵硬，喉结滚动着没说话。林小棠盯着试卷上的三角函数题，却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答案。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她才发现自己把解题步骤写在了草稿纸背面。
"一起走？"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棠故意加快收拾书包的动作："不了，我要去图书馆。"余光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却没再说什么。
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林小棠翻着《百年孤独》，思绪却飘到昨天晚自习。陆沉舟突然把课本推过来，书页间夹着半块桂花糕："楼下点心铺新出的，尝尝。"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害她错把"马孔多"写成了"陆沉舟"。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陆沉舟发来的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林小棠咬着下唇打字，屏幕突然被阴影笼罩。抬头看见周雨桐抱着一摞书站在面前，笑容甜得发腻："同学，这边有人吗？"
深夜的被窝里，林小棠反复刷着班级群的消息。周雨桐发了张自拍，配文"偶遇学霸哥哥教题"，配图里陆沉舟的侧脸在台灯下温柔得不可思议。她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第二天清晨，林小棠在校门口撞见倚着自行车的陆沉舟。他校服领口微微敞开，手里拎着两个纸袋，鼻尖冻得发红："买了两家的饭团，你尝尝哪个好吃。"
"听说你给周雨桐讲题了？"话出口才惊觉语气太冲，林小棠别过脸去。陆沉舟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总带着疏离的眼睛此刻盛满委屈："昨天她堵在教室问物理题，我......"
他的解释被突如其来的雨打断。陆沉舟迅速脱下校服罩在她头上，拉着她往便利店跑。潮湿的街道上，两人挤在窄小的屋檐下，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洇湿，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小棠，"陆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比雨声还轻，"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不等她反应，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发顶，"但别再躲着我了，好吗？"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透过雨幕，映得少年的侧脸柔和又坚定。林小棠感觉眼眶发热，踮起脚尖回抱他时，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原来最隐秘的心事，早已在对视的目光里，在笨拙的关心里，悄然生长成无法忽视的眷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