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星眠期待着看电影的那天，终于10月3号那天她起了个大早，虽然没什么用，不过她还是起了。

沈星眠坐在书桌前，摊开作业本，准备趁着上午空闲把假期作业清理一部分。笔尖刚在纸上划出几道痕迹，门铃就响了。奶奶去开的门，随后，客厅里传来一个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女声。沈星回放下笔，走出房间，看到母亲带着十几岁的弟弟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些水果。

“星星，快叫人啊。”奶奶在一旁提醒。

沈星回看着母亲，嘴唇动了动，叫了一声：“妈妈好。”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将客厅里的寒暄隔绝在外。她重新坐回书桌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只是盯着窗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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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许黎出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用钥匙打开门。姐姐许枫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客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磨蹭什么？赶紧的，我下午还有事。”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去。”许黎出声音沉闷。

“你自己去？然后跟医生胡说八道什么，再让我被电话‘教育’？许黎出，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这种悲春伤秋的游戏！心理有病？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闲出来的！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家里谁欠你的了？”许枫的话像刀子一样甩过来，一句比一句难听。

许黎出没有反驳，沉默地跟着姐姐出了门。昨晚类似的争吵已经上演过一次，再多争辩也只是徒劳。

在医院，经过一系列的问询和测试，戴着眼镜的医生表情严肃，最终给出了诊断：“重度抑郁发作，伴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可能，需要药物干预和密切观察。”他熟练地开着处方单，交代着用药注意事项。许黎出安静地听着，仿佛医生在说别人的事。旁边的许枫脸色越来越难看。

回家的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进家门，许枫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她将诊断书和药袋狠狠摔在茶几上：“重度抑郁！双向情感！许黎出，你可真行啊！我告诉你，想死你就给我死远点，别在家里要死要活地给人添堵！晦气！”

许黎出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弯腰捡起药和诊断书说：“你真的是我姐吗？许枫，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吗？”说完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也将那些刺耳的咒骂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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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正好。沈星眠早早到了印象广场门口，她换上了一身轻快的衣服，努力把上午那点不愉快抛在脑后。当她看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许黎出时，立刻扬起笑容用力挥了挥手。

“这里！”

许黎出快步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走吧，电影快开场了。”沈星眠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

“好。”许黎出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进了热闹的商场。

商场里冷气充足，与室外的秋高气爽截然不同。电影院在四楼，沈星眠拉着许黎出直奔电梯。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孩子们的嬉笑声、情侣们的低语声、还有商场广播的背景音乐，交织成一片充满活力的生活气息。

“你上午干嘛了？信息也不回。”沈星眠按了电梯按钮，随口问道。

许黎出脸上的笑容细微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语气轻松：“没什么，家里有点事，处理了一下。”她晃了晃手机，“静音了，没看到。”

沈星眠兴致勃勃地说：“哦。我跟你讲，我上午都快无聊死了，作业一个字没写进去……”她顿了顿，把“我妈来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就光想着下午的电影了！听说特效超棒！”

“嗯，期待。”许黎出弯了弯嘴角，目光却有些飘忽地扫过商场中庭悬挂的巨幅广告，没有聚焦。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取票，买爆米花和可乐，一系列流程沈星眠都做得兴高采烈，许黎出则安静地跟在她身边，偶尔在她询问“要不要加份薯条”或者“可乐要不要去冰”时，点点头或摇摇头。

走进昏暗的影厅，找到座位坐下。灯光渐暗，龙标出现在大银幕上。震耳欲聋的音效和炫目的特效画面瞬间抓住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沈星眠很快沉浸在了科幻的世界里，随着剧情发出低低的惊叹。

电影看完后，是下午四点，沈星眠拉着许黎出去买了一些小吃，一路上沈星眠注意到许黎出心情似乎不大好，于是说“大月～这么和我一起出来玩，一直垮了张脸，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许黎出“666，小月发情了吧”

沈星眠“没错，只对对你发情了～”刚说完，沈星眠就后悔了（WC！我疯了吗？怎么像我喜欢她一样啊！）沈星眠心里疯狂吐槽自己。

许黎出也愣了“不儿，停停停，泥真喜欢我啊！”

沈星眠疯狂解释“孩子孩子，你听我解释啊，我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沈星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疯狂解释，让许黎出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莫名松快了一丝。她看着对方急得耳根都泛红的样子，故意拖长了语调：“哦——对每个人都这样啊——”

“对对对！”沈星眠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试图用夸张的动作掩饰刚才一瞬间的慌乱，“这是我对好朋友表达亲切的方式！李佳琦、张丽枫我都这么逗！”

许黎出挑了挑眉，拿起刚买的章鱼小丸子，戳起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行吧，你的‘亲切’方式真够别致的。”她咽下食物，话锋一转，带着点戏谑，“不过下次对李佳琦她们‘发情’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去围观。”

沈星眠恼羞成怒，作势要去抢她手里的小丸子，“你别吃了！浪费粮食！”

许黎出敏捷地侧身躲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比较真心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干嘛？说不过就动手？沈小月不讲理啊”

看到她这个笑容，沈星眠心里那点不自在才稍稍散去，她哼了一声，收回手，也拿起自己那份小吃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比不过您大月……我这是维护社会风气，防止你误解我高尚的友情。”

“是是是，您最高尚了。”许黎出配合地点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和沈星眠插科打诨的时候，那些压在心口的沉重似乎能暂时被搁置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