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意渐浓。那场晨间的交谈仿佛一道暖流，融化了沈星眠和许黎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薄冰。但沈星眠渐渐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细节——这些细节几乎都围绕着许黎出对她自己的态度。

起初，沈星眠并没有在意。许黎出本来就不是一个热情主动的人，偶尔的靠近或许只是巧合。但次数多了，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出了点别的味道。

比如，在阶梯教室上大课，许黎出会自然地在她旁边留个空位，哪怕宋寒心正招呼她过去。沈星眠起初以为只是顺手，直到有一次她故意晚到，从后门溜进去，看见许黎出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而她本人则微微侧头，目光似乎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又比如，去食堂吃饭，只要沈星眠落在后面磨蹭，许黎出总会放慢脚步，或者干脆停在路口，假装看宣传栏，直到沈星眠跟上来，她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有一次张丽枫直接拉着许黎出说“快走快走，饿死了”，许黎出却挣脱开，淡淡地说：“你们先去吧，我等等小月，她好像有事。” 沈星眠当时正系鞋带，闻言抬头，只看到许黎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背影。

再后来，是一些更细微的举动。沈星眠水杯空了，许黎出会顺手提起暖水瓶给她添上；沈星眠随口抱怨了一句晚上有点冷，第二天许黎出就“多带”了一条薄毯，说是家里寄多了，硬塞给她；甚至沈星眠在宿舍哼歌，只有许黎出会在她卡壳或者忘词的时候，轻轻接上下一句……

（她这是在干吗？）沈星眠内心OS：（难道是我说我理解她的焦虑，所以她觉得我们成了特别好的朋友？）

这个解释似乎说得通，但沈星眠总觉得哪里不对。许黎出的这些靠近，并不像张丽枫那样大大咧咧的勾肩搭背，也不像杨雨婷那样咋咋呼呼的分享八卦，而是一种……更安静、更持久，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关注。那种感觉，不像是对普通朋友的友善，倒像是一种持续的试探和靠近。

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沈星眠去水房打水，回来时在走廊尽头看到许黎出正背对着她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夜晚的走廊太过安静，断断续续的话语还是飘进了沈星眠的耳朵。

“许枫，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许黎出语气烦躁“我非得死家里你就开心了吗？”

沈星眠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WC，她这是咋了！）

许黎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抱着水壶站在不远处的沈星眠，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对着电话那头匆匆说了句“我不用你管”，便按掉了屏幕。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沈星眠尴尬的开口“你没事吧？”

许黎出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啊，对了对了你是不是来打水的，我帮你提吧”

沈星眠看着许黎出这幅样子心想（笑的好假！这明显就是有事啊）她开口说“行，许黎出你记住”

许黎出边接水变说“记住什么？”

“记住你就是一个个体，别人怎么骂你都无所谓，但你要相信你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一个很好的个体”沈星眠说完看着许黎出没动，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刚想在解释解释就听见许黎出说“沈星眠，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星眠思考了一下说“很好的人啊，你会…”

“所以你喜欢我吗？”许黎出打断道“虽然你上车给了我答案但我现在想在听听你的想法”

沈星眠愣住了“停停停，宝子，泥没事吧，上次？是之前那个月吗？当时咱们不是在说你心理的事吗？”

许黎出好像也懵了说“啊？你不是你说你和我是一样的吗？”

沈星眠连忙说道“对啊，我也是焦虑症啊”

沈星眠看许黎出好像彻底懵了说“所以你是什么事？”

许黎出“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沈星眠看着许黎出强作镇定的样子，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水壶。“走吧，”她语气如常，“明天英语课还要抽背呢。”

许黎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