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沈清辞就醒了。
她从包袱里翻出果郡王送的西域薄荷种子，又在院角找了个破瓦盆。
是之前弟子们种草药剩下的，盆底裂了道小缝，刚好用来排水。
她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堵住裂缝，从院外挖了点松针土，拌了点碎干草，把种子撒进去，浇了点山泉水。
“西域的薄荷，应该能在这活吧？”她小声嘀咕，指尖碰了碰土面，山土比宫里的土粗，却带着股松香味，比闲月阁的土更透气。
“你在种什么？”
仪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辞回头，见她抱着个药筐，里面放着晒干的艾草，脸上带着点好奇。
“是薄荷种子，西域来的。”沈清辞指了指瓦盆，“之前朋友送的，想着种在屋里，能驱虫。”
仪琳蹲下来，凑到盆边看：“西域的薄荷？是不是和我们山上的不一样？”
“应该更耐冷些。”沈清辞想起果郡王说的“无论在哪都能种活”，心里踏实了点。
“等它发芽了，我摘片叶子给你泡水喝，能清心。”
仪琳笑了，点头说好。她放下药筐，帮沈清辞把瓦盆搬到窗台下，阳光刚好能照到：“这里晒得到太阳，薄荷长得快。”
两人刚收拾好，殿外传来定逸师太的声音：“仪琳，过来！”
仪琳赶紧应着跑过去，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张纸条：“师父让我下山买草药，清单上写了当归、甘草，还有治风寒的紫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山下比山上热闹，能看看。”
沈清辞正想熟悉周围环境，赶紧点头：“好，我跟你去，能帮你拎东西。”
两人顺着山道往下走，山风比早上凉了点，吹得松针“沙沙”响。
仪琳边走边说：“最近山下不太平，青城派的人总在附近晃，说是在找一个叫令狐冲的人，你看到他们，别说话，躲远点。”
“令狐冲？”沈清辞心里一动，想起仪琳护腕上的“冲”字，“他是谁啊？青城派为什么找他？”
仪琳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护腕，指甲掐着那个没绣完的“冲”字，声音低了点：“他是华山派的弟子，之前救过我。青城派的人说他偷了他们的武功秘籍，其实是冤枉他的，青城派就是想找借口欺负人。”
沈清辞没再追问，却摸了摸腕间的红绳。
红绳微微发烫，和昨天碰到仪琳佛珠时的感觉一样。
她忽然明白，红绳的共振，不是因为佛珠本身，是因为仪琳心里记挂着令狐冲，而令狐冲，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线索。
到了山下的小镇，街面上人不多，几家铺子半开着门。
仪琳带着沈清辞走进一家药铺，掌柜的看到仪琳，笑着说：“仪琳小师父来了？这次要什么草药？”
“按清单来，当归三两，甘草二两，紫苏一斤。”仪琳把纸条递过去，掌柜的转身去拿药，两人站在柜台边等。
隔壁是家茶馆，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说话声：“听说了吗？令狐冲那小子又现身了，在东边的破庙里，青城派的人正往那赶呢，这次肯定能抓住他！”
“抓了又怎么样？那小子武功高，上次还伤了青城派的两个弟子，我看未必能抓住！”
仪琳的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药筐差点掉在地上。
她转身就要往茶馆跑，沈清辞赶紧拉住她：“别去！他们人多，你去了会出事！”
“可令狐大哥会有危险！”仪琳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他救过我，我不能看着他被青城派的人抓！”
“你先别急。”沈清辞压低声音，拉着仪琳躲到药铺门后。
“我们不知道里面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圈套呢？你先跟我回恒山，告诉定逸师太，让她派弟子去看看，比你一个人去安全。”
仪琳咬着唇，眼泪掉了下来，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沈清辞说得对，自己武功不好，去了只会给令狐冲添麻烦。
掌柜的把草药包好，仪琳付了钱，两人拎着药包往回走。
路上，仪琳终于开口：“去年我被田伯光抓走，是令狐大哥救了我。他明明自己也受伤了，还把唯一的伤药给了我。我绣那个‘冲’字，是想等见到他，给他做个护腕，可一直没机会。”
沈清辞听着，摸了摸腰间的薄荷香囊。
里面的干花还香，像眉庄的祝福。
她忽然觉得，不管是后宫还是江湖，每个人都有想守护的人，眉庄守护静和，仪琳守护令狐冲，而她的任务，就是帮她们守住这份心愿。
回到恒山，仪琳把山下听到的事告诉了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皱着眉，沉吟了会儿：“青城派行事霸道，令狐冲虽不是恒山派的人，但也不能看着他被冤枉。仪琳，你带两个师兄，去东边的破庙看看，要是真有青城派的人，别硬拼，先回来报信。”
仪琳赶紧应着，转身去叫师兄。
沈清辞回到西厢房，掏出账本，在新的一页写下：“破盆种西域薄荷，随仪琳下山买草药；茶馆闻令狐冲被青城派追杀，仪琳情绪激动，坦言令狐冲曾救她，护腕‘冲’字为其而绣；红绳因仪琳心念令狐冲发烫，任务线索指向二人。”
刚合上书，阿砚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当前世界核心任务：
守护仪琳心愿，协助令狐冲脱离青城派追杀，化解恒山派与青城派潜在冲突。
提示：仪琳的佛珠与令狐冲的佩剑存在隐性关联，红绳可感知关联波动。”
沈清辞摸了摸腕间的红绳，温度比刚才更高了点。
她走到窗台下，看着瓦盆里的土。
种子还没发芽，却像藏着希望。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跟着仪琳，找到令狐冲，帮他脱离危险，也帮仪琳守住那个没绣完的护腕心愿。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松针的冷意，却也吹得薄荷香囊轻轻晃。
沈清辞攥紧红绳，心里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慌。
不管是后宫的薄荷，还是江湖的薄荷，只要有想守护的人，有要做的事，就能找到往前走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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