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的清晨，薄荷香比往常浓些。
沈清辞蹲在窗台下，看着那株西域薄荷。
已经长到三寸高，四片嫩绿的叶子舒展开，边缘的细齿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她刚浇完水，就听到东厢房传来动静，令狐冲正和仪琳收拾包袱，剑谱的事，今天就要动身去嵩山。
“清辞，”仪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薄荷干花。
“我把薄荷花晒了，装在包里，路上泡水喝，能清心，还能防蚊虫。”
沈清辞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干花，沙沙响，和闲月阁那包很像。
她点点头，把布包塞进怀里，和账本放在一起。
定逸师太站在山门，手里拿着张地图，递给令狐冲：“这是嵩山附近的路线，左冷禅为人狡诈，你们别直接闯总坛，先去山下的小镇探探消息。我派了两个弟子暗中跟着，遇到危险，他们会出来帮忙。”
“多谢师太。”令狐冲接过地图，把剑系在腰间，护腕上的薄荷绣样露在外面，淡青色的线在阳光下很显眼。
四人分成两路走。
令狐冲和沈清辞走大路，仪琳假装去买东西，跟在后面，方便传递消息。
刚出恒山范围，沈清辞腕间的红绳突然发烫，比之前遇侯人英时更急，顺着热度看过去，路边的树林里，有两个穿灰袍的人在晃，袖口绣着嵩山派的标志。
“有人跟踪。”沈清辞压低声音，拉着令狐冲往旁边的茶摊走，假装要歇脚。
她摸出怀里的薄荷布包，掏出一小撮干花，放在茶杯里，用茶水浸湿，然后把布包扔在地上。
这是和仪琳约定的信号，看到湿的薄荷包，就说明有危险，让她通知后面的恒山弟子。
仪琳在后面看到布包，赶紧转身往树林走，很快就和两个恒山弟子汇合。
跟踪的嵩山弟子没发现异常，还在树林里盯着茶摊，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人。
“我们走。”令狐冲看懂了信号，起身往小镇方向走，脚步放慢，等后面的人动手。
果然，刚走到巷口，两个嵩山弟子就追了上来，手里握着刀：“令狐冲，把剑谱交出来，不然别想走！”
令狐冲没拔剑，只是侧身躲开：“剑谱不在我这，你们找错人了。”
“少装蒜！”弟子挥刀砍过来，却被突然出现的恒山弟子拦住。
两拨人打了起来，沈清辞拉着令狐冲趁机往小镇跑，红绳的烫意慢慢退了，却还留着点余温，提醒她没彻底摆脱危险。
到了小镇，两人走进一家茶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掌柜的是个瘦高个，看到令狐冲的剑，眼神动了动，走过来小声说：“两位是来查嵩山派剑谱的吧？最近别去总坛，左冷禅把那里守得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掌柜的知道剑谱的事？”沈清辞问。
掌柜的点点头，压低声音：“左冷禅把剑谱藏在总坛的密室里，还杀了几个知道消息的弟子，对外说剑谱丢了，其实是想自己练。你们要是想找，得等晚上，守夜的弟子换班时，才有机会进去。”
令狐冲掏出地图，铺在桌上：“总坛的密室在哪？有没有近路？”
掌柜的指着地图上的西北角：“从后山的破庙进去，有个密道，能直通密室。只是那密道里有机关，得小心。”
刚说完，沈清辞的红绳突然又烫起来，比之前更急，她赶紧拉着令狐冲往茶馆后面躲。
刚藏好，就看到三个嵩山弟子走进来，四处张望：“有没有看到一个戴薄荷护腕的人？掌门说他偷了剑谱，要抓他！”
掌柜的摇摇头：“没看到，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吧。”
弟子们没怀疑，转身走了。
沈清辞松了口气，摸了摸红绳，烫意慢慢降下来。
“得赶紧通知仪琳，让她别过来，晚上在破庙汇合。”令狐冲说。
沈清辞掏出薄荷布包，又拿出片干花，放在茶馆门口的石阶上。
这是约定的第二信号，看到单独的干花，就去破庙等。
做完这些，两人从茶馆后门绕出去，往后山走。
后山的路不好走，满是碎石，沈清辞走得慢，令狐冲时不时扶她一把，护腕上的薄荷绣样蹭到她的手，带着点暖意。
快到破庙时，红绳又轻轻发烫，这次却很稳，像是在确认方向：“密道应该就在里面。”
令狐冲推开门，破庙里满是灰尘，神龛后面有块松动的石头，搬开后，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传来淡淡的霉味。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后往里照了照：“里面能走，我们等仪琳来了，一起进去。”
沈清辞靠在庙门旁，看着外面的夕阳，怀里的薄荷布包还带着香。
她掏出账本，快速写下：“离恒山遇嵩山眼线，薄荷布包传信；小镇茶馆获密道线索，红绳多次预警；约定仪琳破庙汇合，准备夜探嵩山总坛密室。
”写完，合上账本，把火折子递给令狐冲。
晚上的路，还得靠它照。
仪琳和恒山弟子很快就到了，四人站在洞口前，火折子的光映着彼此的脸。
令狐冲握紧剑，护腕上的薄荷绣样在光下闪着淡青色的光：“走吧，去拿剑谱，别让左冷禅再用它害人。”
沈清辞跟在后面，走进密道，腕间的红绳温温的，像在为他们引路。
密道里的风有点凉，却没吹散怀里的薄荷香，她知道，今晚的事，成了就能了结剑谱的麻烦，不成，或许会有新的危险，但不管怎样，都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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