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令狐冲挑着眉走进来,肩上还扛着把剑,身上沾了些草屑。
“还真有人。”他看见火堆旁的两人,笑了笑,“刚才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仪琳赶紧把奶茶碗往身后藏了藏,脸又红了,低下头没说话。
沈清辞站起身:“令狐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追几个毛贼。”令狐冲把剑往地上一戳,走到火堆旁烤手,“刚才在山下见着几个眼熟的,像是前两天偷了刘家村粮食的,一路追到这儿,人跑没影了。”
他说着,目光落在陶罐上,鼻子嗅了嗅:“这是什么?闻着挺香。”
“是……是奶茶。”沈清辞说,“自己煮的,不嫌弃的话,公子也喝点?”
“好啊。”令狐冲毫不客气,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破碗递过来,“有劳沈姑娘。”
沈清辞给他盛了半碗,刚递过去,手腕忽然一阵发烫。
是那根红绳。
她下意识缩了下手,碗差点没端稳。令狐冲眼疾手快扶住碗,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事。”沈清辞摇摇头,心里却犯嘀咕。这红绳上次在茶馆靠近令狐冲时也动过,这次怎么反应更厉害?
仪琳坐在旁边,手里一直攥着那串佛珠,此刻忽然“呀”了一声,把佛珠往身后藏。
沈清辞看过去,只见那串佛珠正泛着淡淡的光,跟红绳的热度像是呼应着。
令狐冲也注意到了,指了指仪琳的手:“小师父,你的佛珠……”
仪琳赶紧把佛珠攥紧,脸通红:“没什么,可能是火光映的。”
沈清辞的心沉了沉。红绳、佛珠,还有令狐冲……这三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她想起在宫里时,果郡王的玉佩靠近红绳也会发烫,难道令狐冲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
正想着,令狐冲喝完奶茶,随手把碗放在地上,起身时,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晃了出来。
那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在火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沈清辞的目光一下子被吸住了。
那花纹……跟她红绳上的结法,还有仪琳佛珠上的刻纹,竟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红绳的烫意更明显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窜动。仪琳手里的佛珠也亮得更厉害了,连仪琳自己都感觉到了,惊讶地张开手看着。
令狐冲也发现了不对劲,指着佛珠和沈清辞的手腕:“你们这……”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露出那根红绳。红绳此刻正泛着跟佛珠一样的光,两者遥遥相对,像是在呼应。
“这红绳是我从小戴的。”沈清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佛珠是仪琳的,玉佩是公子的?”
令狐冲拿起自己的玉佩,翻来覆去看了看:“这是我家传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信物,具体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上面的花纹是咱们令狐家独有的结绳纹。”
“结绳纹?”沈清辞凑近了些,“我这红绳的结法,好像跟这花纹有点像。”
令狐冲也凑过来看,眼睛眯了眯:“还真有点像……不过我这玉佩上的花纹更复杂,像是好几种结缠在一起。”
仪琳把佛珠递过来,上面的刻纹虽然小,仔细看,确实能看出跟玉佩、红绳相似的线条。
三人围着这三样东西,一时都没说话,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清辞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果郡王的玉佩、令狐冲的玉佩、红绳、佛珠……这些东西跨越了两个世界,却有着相似的印记,这绝不是巧合。
难道所谓的“玄”,跟这些信物有关?阿砚说过“玄的线索”,难道令狐冲就是线索之一?
“可能……只是巧合吧。”仪琳小声说,她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有点怕。
令狐冲却摇了摇头,拿起玉佩往红绳边凑了凑。
刚靠近,红绳突然剧烈发烫,像是要烧起来。玉佩也嗡的一声,发出轻微的震动。仪琳的佛珠更是亮得刺眼,三股力量像是在互相拉扯,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还真是有关联。”令狐冲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沈姑娘,你这红绳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沈清辞如实说,“记事起就戴在手上,取不下来。”
令狐冲没再追问,把玉佩收了回去,红绳和佛珠的反应也慢慢平息了,只剩下余温。
他看着沈清辞,忽然笑了:“有意思。我这玉佩从小戴到大,除了我爹,还没见过跟它有反应的东西。沈姑娘倒是第一个。”
沈清辞没接话,心里乱得很。这线索越来越乱,却又好像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仪琳把佛珠小心翼翼地戴回手腕,小声说:“会不会……是我们以前认识?”
“前辈子的事谁说得准。”令狐冲笑了笑,拿起剑,“天色不早了,我得继续追贼,你们也早点休息,这破庙虽偏,夜里也不太平。”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沈清辞一眼,眼里带着点探究:“沈姑娘,下次见面,或许能好好聊聊这红绳的事。”
“好。”沈清辞点点头。
庙门关上,破庙里又只剩下她和仪琳。
仪琳看着火堆,小声说:“清辞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令狐大哥很久了?”
沈清辞摇摇头:“不知道。但这些东西不会骗我们,或许以前真的有过交集。”
她摸了摸红绳,余温还在。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个令狐冲,可能不只是仪琳生命里的过客,更是解开她自己秘密的关键。
火堆渐渐小了,沈清辞添了些柴,火光重新亮起来,映着两人的脸。
仪琳打了个哈欠,靠在草堆上,没多久就睡着了,眉头舒展着,像是没了之前的心事。
沈清辞却没睡意,看着跳动的火光,脑子里全是红绳、玉佩和佛珠的影子。
这些宿命的碎片,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她不知道,但心里清楚,这场江湖路,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
夜风吹过破庙的窗棂,呜呜作响,像是谁在低声诉说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