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脚回恒山的路，比来时轻快。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山道上，形成点点光斑。仪琳走在前面，灰袍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刚从山脚下买的核桃。
“清辞姐姐，你说令狐大哥会不会喜欢吃这个？”仪琳回头问，脸上没有以前的羞怯，只有几分自然的期待。
沈清辞走在后面，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他要是不喜欢，你自己吃也挺好。”
仪琳点点头，把布包往怀里又揣了揣。
这核桃是刚才在山脚看到的，卖核桃的老伯说“刚剥好的，脆得很”，她想起令狐冲上次说练剑累了总想吃点坚果，就买了一包。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纠结半天，怕令狐冲不喜欢，又怕被人笑话“小尼姑惦记俗家男子”。
可现在，她只觉得，想送就送，没什么好躲的。
快到恒山山门时，远远就看见个青衫身影站在那，手里拎着个酒葫芦，不是令狐冲是谁。
仪琳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像以前那样往后缩，只是加快了两步，走了过去。
“令狐大哥，你怎么还在这？”仪琳问。
令狐冲转过身，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刚跟桃谷六仙分了手，想起还有东西要给你，就折回来了。”他从怀里摸出本剑谱，递给仪琳。
“这是我以前练剑用的，上面有几个适合初学者的招式，你拿着看看，说不定有用。”
仪琳接过剑谱，指尖碰到纸页，很粗糙，却透着股暖意。
她想起以前总盼着令狐冲能给她点什么，现在真收到了，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只觉得很踏实。
“谢谢令狐大哥。”仪琳说着，把怀里的布包递过去，“这个给你，刚买的核桃，剥好的，练剑累了可以吃。”
令狐冲愣了一下，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是饱满的核桃仁，还带着点温度。
他抬头看向仪琳，见她眼神坦荡，没有丝毫躲闪，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小尼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你总给我绣护腕，现在怎么改送核桃了？”令狐冲笑着问，故意逗她。
仪琳没脸红，只是说：“护腕你可以买现成的，核桃剥起来麻烦，我想着你练剑忙，就帮你剥好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下次你有空，我们可以比一比剑法，我最近进步了不少。”
令狐冲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啊，下次见面，咱们就比一比。不过你可别输了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仪琳皱了皱鼻子，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却没有以前的委屈。
站在不远处的沈清辞，看着他们的对话，腕间的红绳微微发热，却很快就退了。
她知道，仪琳这是真的放下了。
不是不爱了，是把那份喜欢从“小心翼翼的依附”，变成了“坦坦荡荡的欣赏”。
阿砚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比平时轻快了些：“仪琳对令狐冲的执念值降至10%，自我认同值升至80%，第二卷主线任务进度85%。”
沈清辞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离离开恒山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令狐冲又跟仪琳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剑法的，仪琳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提问，像个认真求学的弟子。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令狐冲把核桃包好，揣进怀里，“你好好练剑，下次见面，我可不会让着你。”
“我也不会让着你。”仪琳说。
令狐冲挥了挥手，转身往山下走，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晃荡，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仪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才转过身，往沈清辞这边走。
“清辞姐姐，”仪琳走到她面前，举起手里的剑谱，脸上带着笑，“你看，令狐大哥给我的剑谱。”
“嗯，好好看，对你练剑有帮助。”沈清辞说。
“我以后要更努力练剑，争取早日赶上师姐们。”仪琳握紧剑谱，眼神很坚定。
“还要把药圃打理好，师父说下次让我负责采黄芩，我得提前认清楚，别采错了。”
沈清辞看着她叽叽喳喳说着未来的计划，心里忽然有点感慨。
这还是那个刚见面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总为令狐冲偷偷掉眼泪的小尼姑吗？
两人往山上走，仪琳一路都在说个不停，说要把剑谱里的招式抄下来，分给师弟师妹们一起练；
说要把核桃壳收起来，做成小摆件；说等下次下山，再去买些坚果，分给大家吃。
走到药圃时，仪琳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沈清辞：“清辞姐姐，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沈清辞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破庙，我听见你跟令狐大哥说的话了。”仪琳低下头，声音有点小，“而且，你最近总在整理包袱，还问我金陵的事。”
沈清辞沉默了。
她没想到仪琳这么细心，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舍不得你走。”仪琳抬起头，眼里有点红，却没掉眼泪，“但是我知道，你不属于恒山，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沈清辞心里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练剑，好好打理药圃。”
“嗯。”仪琳点点头，“你也要好好的，到了金陵，记得给我写信。要是遇到麻烦，就找令狐大哥，他很厉害的。”
“好。”沈清辞答应着。
两人站在药圃边，看着里面绿油油的草药，没再说话。
风从山间吹过来，带着草药的清香，还有点淡淡的薄荷味——是沈清辞之前种的薄荷，已经长得很茂盛了。
过了好一会儿，仪琳才开口：“清辞姐姐，我去把剑谱抄下来，你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沈清辞说。
两人往住处走，仪琳手里攥着剑谱，沈清辞手里拎着包袱，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沈清辞摸了摸腕间的红绳，心里清楚，仪琳的事，已经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该等着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然后前往金陵，开启下一段旅程。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当天晚上，沈清辞正在整理包袱，阿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仪琳自我认同值稳定在80%，执念值清零，第二卷主线任务进度100%。三天后将开启传送，目标世界——金陵《琅琊榜》。”
沈清辞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窗外。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三天后，就要离开了。
她拿出仪琳送的莲花袋，放在包袱最上面，又把令狐冲给的令牌和果郡王送的薄荷种子放在一起。
这些东西，都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牵挂。
明天，该跟仪琳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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