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恒山的屋顶,沈清辞的耳边就响起了系统的机械音。
“第二卷任务完成,宿主可选择传送至下一世界——《琅琊榜》金陵城。传送准备时间:一个时辰。”
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落进平静的水里。
沈清辞摸了摸腕间的红绳,红绳温温的,比平时多了点微弱的震颤,像是在呼应系统的提示。
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东西:
仪琳送的莲花香囊放在最上面,里面的薄荷叶还带着清香;
账本夹着令狐冲给的干薄荷叶书签,页脚的薄荷标记画得清晰;
还有一小包薄荷种子,是昨天从药圃采的,用布包得严实。
“清辞。”
门外传来令狐冲的声音。沈清辞起身开门,看到他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个东西,用红绳系着。
是个剑穗,穗子是素色的,结法和她腕间的红绳一模一样,只是更细些,垂着两颗小小的银珠。
“我听说你要走了。”令狐冲的声音比平时轻,他把剑穗递过来。
“这是我昨天编的,结法仿你的红绳,你戴着,也算个念想。”
沈清辞接过剑穗,指尖碰了碰穗子上的银珠,冰凉的触感混着红绳的温意。
令狐冲往前半步,伸手帮她把剑穗系在腰间:“你晃三下剑穗,要是我在金陵,说不定能感应到。之前跟你说的梅先生,你找他时可能会用到这个。”
他又从怀里摸出块墨玉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梅”字,边缘磨得光滑。
“这是梅先生的旧令牌,我那朋友给的,你拿着,找他时递出去,他会帮你。”
沈清辞接过令牌,握在手里,墨玉的凉和红绳的暖在掌心交织。
她从布包里掏出那包薄荷种子,递了半给令狐冲:“这是恒山的薄荷种子,你带回华山种,等它开花,就像我还在恒山陪你喝茶一样。”
令狐冲接过种子,小心揣进怀里,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红绳的震颤又明显了些。
“金陵见。”他没多说别的,只这三个字,却比千言万语都实在。
“金陵见。”沈清辞点头。
这时,仪琳抱着个布包跑过来,眼睛红红的,却没哭。
她把布包递给沈清辞:“这里面是我绣的莲花帕子,还有些晒干的薄荷叶,你路上用。要是想喝薄荷奶茶,就用薄荷叶煮,记得少放糖,不然会腻。”
沈清辞接过布包,里面的帕子还带着仪琳的体温,莲花绣得比第一次规整多了。
她伸手抱了抱仪琳:“我会想你的,等我在金陵站稳了,就给你传信。”
仪琳的肩膀抖了抖,却还是笑着说:“你要好好的,别像在山道上那样被欺负。要是遇到麻烦,就找令狐大哥,他很厉害的。”
令狐冲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拥抱,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怀里的薄荷种子。
种子的布包很软,像藏着恒山的晨光。
太阳慢慢升高,传送的时间快到了。
沈清辞把莲花香囊系在腰间,和令狐冲送的剑穗并排挂着;
墨玉令牌放进内袋,贴着心口;
薄荷种子和账本揣在怀里,布包搭在肩上。
她最后看了眼恒山的院子:
药圃的黄芩长得正好,廊下的薄荷芽刚冒头,比武场的石板还亮着,一切都和她来时一样,却又不一样了。
“我该走了。”沈清辞说。
仪琳点点头,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路上含着,清心。”
令狐冲往前站了站,又看了眼她腰间的剑穗:“别丢了剑穗,金陵我等你。”
沈清辞咬着薄荷糖,清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她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转身往山道走。
那里是传送点,红绳已经开始发光,淡金色的光裹着她的手腕,越来越亮。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
仪琳还站在廊下,手里攥着布包;
令狐冲靠在门边,腰间的旧玉佩晃着,素色剑穗在风里飘。
两人都看着她,没喊,却像有千言万语藏在目光里。
沈清辞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红绳的光越来越强,裹着她的身体,山道的景象慢慢模糊。
怀里的薄荷种子还带着恒山的泥土香,腰间的剑穗和莲花香囊轻轻晃,墨玉令牌贴着心口,温温的。
当光团彻底裹住她时,沈清辞最后闻到的,是恒山的薄荷香。
清冽、干净,像这段日子里的每一个清晨,每一次练剑,每一碗薄荷奶茶。
下一站,金陵。
那里有梅先生,有未完成的线索,还有和令狐冲的约定。
江湖路远,薄荷香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