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金陵别，薄荷种引襄阳路

第11章 金陵别，薄荷种引襄阳路

破庙的晨光刚透进窗缝，梅先生就被靖王的人接走了。临走前，他握着沈清辞的手，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玄字玉佩上：“手记里记着玄在襄阳的旧识，姓苏，开了家‘荷香铺’，专卖薄荷茶，你找她，就能知道玄剩下的事。”

沈清辞点头，把手记小心揣进怀里——手记封面和玄的布包一样，绣着薄荷叶纹，里面的字迹工整，记着玄当年隐姓埋名的细节，还有对襄阳的零星描述：“襄阳城南，荷香绕屋，苏妹善制薄荷茶，可托后事。”

萧逸帮着收拾茶寮，把剩下的薄荷种子分成两包，一包递给沈清辞：“这是恒山的品种，你带去襄阳，种在‘荷香铺’，也算给玄留个念想。我和暗线留在金陵，帮先生处理谢玉的余党，有消息就给你传信。”

沈清辞接过种子，指尖碰着布包上的绳结——和她在恒山做的草药袋绳结一样，简单却结实。“多谢你们，”她说，“金陵的事了了，我尽快去襄阳，找到苏姑娘，把玄的故事弄清楚。”

收拾好行装，沈清辞往渡口走。路上的金陵城和来时不一样，谢玉倒台的消息传开，百姓们站在街边，脸上带着松快的笑，有人提着刚买的薄荷茶，茶香飘在风里，清清爽爽。她路过“青荷记”，铺子已经重新开门，掌柜的看到她，笑着递来杯薄荷茶：“姑娘，多亏你们，谢玉的人再也不会来捣乱了。”

沈清辞接过茶，喝了一口，和恒山的味道很像，却多了点金陵的甜。她谢过掌柜，继续往渡口走，腰间的剑穗轻轻晃，银珠碰着布衫，发出细碎的响，像在和金陵告别。

到了渡口，漕运船刚要开，沈清辞快步跳上去。船家认识她，笑着说：“姑娘是去襄阳？正好，船上运的薄荷茶，就是要送到‘荷香铺’的。”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玄的手记摊在膝上，慢慢翻。手记里夹着张旧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地图，标着“荷香铺”的位置，旁边还写着“薄荷田在屋后，可认叶形”——和恒山的薄荷叶一样，边缘带着浅锯齿，很好认。

船行到中午，突然传来骚动。沈清辞抬头，看到几个穿黑衣的汉子跳上船，手里握着刀，嘴里喊着：“谁是沈清辞？谢玉大人待我们不薄，今天要为他报仇！”

是谢玉的余党。船家吓得发抖，沈清辞却没慌，摸出怀里的薄荷梗，用火折子点燃。浓烟瞬间冒出来，顺着风往汉子们的方向飘，呛得他们直咳嗽，手里的刀都握不稳。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领头的汉子捂着鼻子，往沈清辞的方向冲。她趁机往船尾跑，摸出薄荷种子，撒在甲板上——种子滑，汉子们踩在上面，纷纷滑倒，摔得东倒西歪。

船家趁机喊人，船上的伙计们抄起扁担，把余党围住。沈清辞站在船尾，看着他们被制服，手里还攥着剩下的薄荷梗，心里踏实了不少——从恒山到金陵，这不起眼的薄荷，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傍晚，船靠岸休息。沈清辞坐在江边，看着夕阳落在水面，像撒了片碎金。她摸出仪琳的信，是昨天收到的，信里说“恒山的薄荷长好了，等你回来喝奶茶”，还画了个小小的莲花，和她绣在草药袋上的一样。

她从怀里摸出纸笔，写了封回信：“已离金陵，往襄阳去，玄的线索有了眉目，等找到苏姑娘，就回恒山看你。带了薄荷种子，要在襄阳种一片，和恒山的一样香。”写完，她把信交给船家，托他转交金陵的萧逸，再由萧逸寄回恒山。

夜里，船继续航行。沈清辞靠在窗边，手里攥着玄的手记，腕间的红绳轻轻温着，和玄字玉佩的凉意缠在一起。她想起梅先生说的，玄当年是为了保护忠良才隐姓埋名，心里突然有点沉——这趟襄阳之行，不仅要找线索，更要帮玄完成未竟的事，让他的冤屈彻底被人知道。

天快亮时，船驶进襄阳水域。远远能看到城南的屋舍，屋顶飘着炊烟，风里传来淡淡的荷香，混着薄荷的清冽，和手记里写的一模一样。沈清辞整理好行装，把薄荷种子揣进怀里，站在船边，等着靠岸——襄阳到了，“荷香铺”就在前面，玄的故事，很快就能拼凑完整了。

船靠岸时，码头的人来来往往，有人提着刚采的薄荷，笑着和熟人打招呼。沈清辞跟着送茶的伙计，往城南走，脚下的青石板带着点湿意，像刚下过小雨。远远看到家铺子，挂着“荷香铺”的木牌，屋后的田里种着大片薄荷，叶子绿得发亮，和恒山的药圃一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往铺子走——推开那扇门，就能见到苏姑娘，就能知道玄留在襄阳的故事了。

腰间的剑穗还在晃，银珠的光映在薄荷叶上，像颗小小的星，照亮了眼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