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寺的偏殿里,木窗被风吹得“吱呀”响,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沈清辞攥紧怀里的卷宗,指尖蹭过页角的莲花纹。
和仪琳绣的香囊纹样一模一样。老僧拉着她往殿后走,推开一尊佛像,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这是玄当年挖的,通往后山的竹林,快进去!”
“您怎么办?”沈清辞回头,能听到余党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前殿。
“我自有办法应付。”老僧把一包薄荷粉塞进她手里,“撒在密道入口,能掩盖气息。记住,找柳氏时,提‘玄叶’二字,再亮玉佩。”
沈清辞钻进密道,密道里漆黑,只能摸着潮湿的墙壁往前走。
她按老僧说的,在入口撒了薄荷粉,清凉的味道很快散开,压过了泥土的腥气。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出口的光,钻出去就是后山竹林,余党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她顺着竹林往下走,往城东布庄的方向去。
路上的岔口处,果然遇到两个余党在搜查,手里拿着画像,正是她的样子。
沈清辞赶紧躲进路边的薄荷丛,摸出袖袋里的薄荷种子,往路上撒了把。
种子滚到余党脚边,其中一人踩到,滑了个趔趄,骂了句“晦气”,两人没往丛里看,径直走了。
到了城东,很快找到“柳记布庄”。
布庄的门帘是青布做的,上面绣着片小小的薄荷叶,和玄的木盒纹路一样。
沈清辞掀开门帘,里面摆着几匹布,一个穿素色布衫的妇人正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针线,是柳氏。
“请问,这里收薄荷染的布吗?”沈清辞按老僧说的,先抛出台词。
柳氏手里的针线顿了顿,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红绳上:“只收‘玄叶’染的,姑娘有吗?”
沈清辞摸出玄字玉佩,放在桌上:“玄先生让我来的,他在信里提过您,还有洛阳旧宅。”
柳氏的脸色变了变,起身关上门,压低声音:“你跟我来。”
她领着沈清辞进了里屋,从衣柜的夹层里拿出个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半块莲花玉佩,玉佩的纹路和卷宗页角的莲花纹完全吻合。
“这是玄当年留下的,”柳氏把玉佩递给她,“他说,要是有一天有人带着玄字玉佩来,就把这个交出去。洛阳旧宅是他的祖宅,里面藏着谢玉幕后之人的证据,可那里现在被‘影卫’盯着,去了就是送死。”
“影卫?”沈清辞捏着半块莲花佩,心里一沉。
谢玉倒了,竟还有幕后之人,这比余党更危险。
“是前朝留下的势力,一直帮着谢玉做事。”柳氏叹了口气,“玄当年就是因为查到影卫的线索,才不得不躲到襄阳。他说,要解开洛阳旧宅的秘密,得凑齐两块莲花佩,另一块……”
她的话还没说完,布庄的门突然被踹开,外面传来余党的声音:“柳氏!我们知道你藏了那姑娘!快把人交出来!”
柳氏脸色骤变,赶紧把沈清辞往床底推:“你躲在这里,我去应付!记住,洛阳旧宅的钥匙,在莲花佩的夹层里!”
沈清辞钻进床底,透过床板的缝隙,看到几个黑衣汉子闯进来,手里的刀架在柳氏脖子上:“说!沈清辞在哪?卷宗在哪?”
柳氏咬着牙,没说话。
汉子们开始翻箱倒柜,眼看就要搜到里屋,沈清辞摸出怀里的薄荷梗,点燃后从床底的缝隙往外塞。
浓烟顺着缝隙飘出去,汉子们呛得直咳嗽,骂道:“又是这破薄荷味!”
趁他们分心,柳氏突然推了身边的汉子一把,大喊:“快跑!”
沈清辞从床底钻出来,往后门跑。
刚跑出布庄,就听到身后传来柳氏的惨叫声。
她心里一紧,却不敢回头。
柳氏用命给她争取了时间,她必须带着线索去洛阳,不能让玄和柳氏的心血白费。
跑了两条街,沈清辞才停下来,靠在墙上喘气。
手里攥着半块莲花佩,指尖能摸到佩身的夹层,里面确实藏着东西。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余党追来了,她赶紧往巷子里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另一块莲花佩,去洛阳旧宅,揭开影卫的秘密。
而她不知道的是,巷口的暗处,一个穿灰袍的人影正盯着她,手里拿着另一半莲花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另一块佩,竟在影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