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躲在巷尾的废弃布铺里,门板缺了半块,风灌进来,带着点深秋的凉。她靠在墙角,指尖摸着怀里的莲花佩。
刚才在巷子里,她捏开佩身的夹层,摸出枚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小小的“洛”字,该是洛阳旧宅的门钥匙。
巷外传来脚步声,是影卫在搜捕。沈清辞赶紧摸出老僧给的薄荷粉,撒在布铺门口,又把剩下的薄荷梗堆在门边,万一被发现,还能点燃挡一下。
“这边有没有?”粗哑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接着是靴底踩过石子的响。
沈清辞屏住呼吸,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出去。
两个穿灰袍的影卫正往这边走,手里拿着她的画像,眼神扫过布铺门口。
“什么味?”一个影卫皱起眉,薄荷粉的清冽飘过去,“像是薄荷,哪来的?”
“管它什么味,搜进去!”另一个影卫伸手推门板,沈清辞的心提到嗓子眼,手已经摸到火折子。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喊:“头儿!找到柳氏了!在城西货仓!”
影卫顿了顿,对视一眼:“先去货仓,这破铺子里估计没人。”脚步声渐渐远了,沈清辞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柳氏还活着,这是眼下唯一的安慰。
她待了片刻,确认巷外没人,才悄悄钻出来,往城西走。
路上的灯笼稀稀拉拉,影卫的人随处可见,她只能贴着墙根,绕着小路走。
快到城西货仓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喊:“姑娘,这边!”
是漕运船的船家,他裹着件旧棉袄,从旁边的柴房里探出头:“我看到影卫抓了个妇人往货仓去,猜是你要找的人,特意在这儿等你。”
“船家怎么会在这?”沈清辞有些意外。
“影卫在查去洛阳的船,我不敢开船,就来城里躲躲。”船家拉着她往柴房里钻,“货仓守卫严,有五个影卫守着门,硬闯不行,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
沈清辞摸出怀里的薄荷种子,又拿出火折子:“我有办法。”
她和船家商量好,船家去货仓东侧扔石子引动静,她去西侧点燃薄荷梗,趁守卫分神,溜进去救柳氏。
两人分头行动。
沈清辞绕到货仓西侧,看到两个影卫靠在墙边闲聊,她把薄荷梗堆在墙角,点燃后用布扇了扇。
浓烟很快冒起来,带着呛人的清凉,飘向影卫。
“咳咳!哪来的烟?”一个影卫揉着眼睛,往冒烟的地方走。
另一个也跟过去,嘴里骂着“晦气”。
沈清辞趁机贴着墙根,溜到货仓门口,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柳氏的声音:“你们别想拿到钥匙!玄先生的心血,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影卫头目的声音,“等找到沈清辞,拿到另一半莲花佩,洛阳旧宅的密卷照样能取!”
沈清辞心里一沉,原来影卫要的不只是钥匙,还要双佩合璧才能打开旧宅的密处。
她没敢贸然进去,从怀里摸出块小石子,往货仓另一侧扔过去。
“哐当”一声,石子砸在铁桶上。
里面的影卫果然被惊动,头目喊:“出去看看!别让人靠近!”
两个影卫推门出来,沈清辞赶紧躲进旁边的草堆里,看着他们往石子落地的方向走。
趁这间隙,她溜进货仓。
货仓里堆着不少木箱,柳氏被绑在中间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团。
沈清辞快步走过去,解开她的绳子,掏出布团:“快跟我走!”
柳氏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喊:“人跑了!快追!”是守在门口的影卫回来了。
沈清辞拉着柳氏往货仓后门跑,后门锁着,她掏出铜钥匙,试了试,竟正好能打开。
想来这货仓也是玄当年用过的地方。
两人跑出后门,往河边跑,船家已经撑着小船在河边等。
“快上船!”船家伸手拉她们,影卫的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弓箭的“咻”声。
小船刚划离岸边,沈清辞回头看。
影卫头目站在河边,手里举着块莲花佩,佩身泛着冷光,正是另一半!头目盯着小船,嘴角勾起冷笑:“沈清辞,洛阳见!”
船行到河心,柳氏才缓过气,抓着沈清辞的手:“影卫要去洛阳旧宅找玄先生藏的‘影卫名册’,那名册记着他们所有人的身份,还有幕后之人的名字!”
沈清辞摸出怀里的铜钥匙,又看了看柳氏手里的半块莲花佩。
双佩合璧才能打开旧宅的密阁,影卫已经有了一块,还知道洛阳的方向,肯定会比她们先到。
船家把船划进芦苇荡,暂时安全了。
沈清辞靠在船舷上,望着远处洛阳的方向,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不仅要赶在影卫前到洛阳,还要在他们找到名册前,拿到那能彻底扳倒他们的证据。
可她没料到,芦苇荡的深处,一艘乌篷船正悄悄跟着她们,船头站着个穿灰袍的人,手里握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和影卫佩饰一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