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璃抱着文件夹逃出总裁办公室时，脚边还踢到了王小丽随手丢的薯片包装袋。她站在走廊扶着墙喘气，脑子里一半是厉烬寒那句“别闹”的软乎乎语气，一半是王小丽挤眉弄眼的“戳死人”口型，连耳尖都还烧得慌。
办公室里，厉烬寒盯着紧闭的门，手指在桌面无意识敲了三下——这是他卡壳时的习惯性动作。他低头扯了扯歪掉的领带，指尖触到布料时突然顿住，王小丽那句“跟系围裙似的”又钻进耳朵。他对着玻璃倒影摆弄了五分钟，硬是把领带系成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最后烦躁地一把扯下来攥在手里。
“厉总，这是苏小姐落下的笔。”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捏着支黑色水笔，笔帽上还沾着点薯片碎屑。
厉烬寒的目光落在那点碎屑上，喉结又滚了滚。他接过笔，指尖捻着笔帽转了两圈，突然问：“公司楼下超市，黄瓜味薯片多少钱一包？”
秘书愣了愣：“好像……八块五？”
“哦。”他应了声，把笔扔进笔筒，“让采购部订批领带，要……”他卡了壳，想说“够硬挺不松垮的”，话到嘴边成了“别太像围裙带子的”。
秘书：“？”
下午三点，苏晚璃在茶水间接水，刚拧开瓶盖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哧”声。王小丽正倚着门框啃苹果，见她看过来，努了努嘴朝总裁办公室方向：“刚看见厉总对着镜子摸下巴呢，估计在研究怎么磨平点，省得真戳死人。”
苏晚璃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慌忙摆手：“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王小丽嚼着苹果凑近，压低声音，“早上他那气泡音，我录给我闺蜜听了，她还以为是老式洗衣机脱水呢。”王小丽咬了口苹果，她侧头跟苏晚璃嘀咕：“你听他那嗓子里的动静，跟我家后巷那台老榨汁机似的，‘呜呜呜’还卡着半块苹果核，榨出来的不是气泡是油星子吧？”她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丢，砸出个响：“上次我妈用那榨汁机榨胡萝卜，动静都比这清爽——他这哪是气泡音啊，分明是没刷干净的炒菜锅，一加热就‘滋啦’冒油，听得我牙花子都泛腻，想找瓶洗洁精冲耳朵。”
两人正嘀嘀咕咕，总裁办公室的门“咔嗒”开了。厉烬寒穿着件没系领带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捏着份文件站在门口，目光精准扫过茶水间这俩凑在一起的脑袋。
苏晚璃吓得差点把水杯捏扁，王小丽却淡定地举了举手里的苹果核：“厉总，垃圾桶在哪？总不能让它在这儿演‘办公室惊魂’吧？”
厉烬寒的视线在她手里的苹果核上顿了顿，鬼使神差抬手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方向：“那边……有个分类垃圾桶，厨余的。”
等王小丽晃悠悠扔垃圾去了，他才转向苏晚璃，把文件递过去：“这份报表有几个数据不对，你……”他想说“进来我教你改”，瞥见她攥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又想起早上那出，话锋一转，“……看不太懂的话，让王小丽帮你看看？”
苏晚璃：“？” 她明明是财经系毕业的。
王小丽刚把苹果核丢进分类垃圾桶，闻言趿拉着拖鞋又折回来，双手往身后一背，绕着两人转了半圈：“厉总您这夸人方式挺别致啊，拐着十八道弯——合着说‘让我帮忙’是铺垫，等着我来揭苏晚璃的学霸底呢？”
她伸手戳了戳报表上的数据，冲厉烬寒挑眉：“您当我们俩是幼儿园小朋友呢？想夸人还得找个传声筒？再说了，苏晚璃财经系的，算这些数比您系领带熟练多了，用得着我这数学及格线徘徊的来搭把手？”
说着突然凑近，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是不是早上被我吐槽怕了？现在夸人都不敢直说啦？放心，我们不笑你，就是觉得……挺像小学男生想跟同桌搭话，非说‘你铅笔借我用用’似的。””
厉烬寒的耳尖莫名有点热。他本来是想找个由头让苏晚璃再进办公室，按剧情走“手把手教改报表”的暧昧戏码，被这么一搅和，硬是把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心思，说成了“我没注意”。
“那你自己改吧，改完给我。”他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在逃，白衬衫后摆都飘了起来。
王小丽戳了戳苏晚璃的胳膊：“你看，他那背影，像不像被老师抓包偷吃零食的小学生？”
苏晚璃没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报表，指尖划过厉烬寒标注错误的地方——红笔圈出来的痕迹有点歪，像是下笔时犹豫了好几下。她突然想起早上他摸自己下颌线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赶紧用手背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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