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霸总（下）

苏晚璃刚走进办公室，就被王小丽拽着胳膊拖进了茶水间。后者一脸“我磕到了”的激动，手里还攥着个牛皮本，封面上写着“厉总追妻观察日记”。

“坦白从宽！”王小丽把本子往吧台上一拍，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昨晚你们在小区门口嘀咕啥呢？我看厉总那耳朵红得，跟菜市场刚杀的猪肉似的！”

苏晚璃正倒水的手顿了顿，耳尖跟着发烫：“就……说了说明天教他系领带。”

“呵，我才不信。”王小丽凑过来，鼻尖都快碰到她脸上，“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或者偷偷塞情书了？我跟你说，今早我在公司楼下看见他系的领带了——那温莎结打得，一看就是女人手笔！他以前系领带跟捆炸药似的，哪有这么规整？”王小丽抱着苏晚璃的胳膊，整个人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手机相册里还存着今早蹲点拍的“名场面”——照片里苏晚璃站在厉烬寒面前，指尖捏着领带尾端，而平时能在董事会上压得所有人不敢喘气的霸总，正仰头看着她，肩膀绷得像块铁板，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我的天，你是没看见他那怂样！”王小丽戳着照片里厉烬寒的脸，笑得直不起腰，“平时在公司走路带风，跟刚从华尔街杀回来似的，结果你一伸手给他系领带，他那脖子僵得，跟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似的！我离三米远都能听见他心跳声，咚咚咚的，比菜市场剁排骨还响！”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苏晚璃耳边：“还有啊，你给他系完领带转身那下，他盯着你背影看了足足五秒！五秒啊姐妹！平时他看季度报表都没这么专注！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及时躲进保安亭，估计能看见他当场表演一个‘霸总式害羞’——就是那种想笑又绷着脸，结果嘴角抽搐成波浪线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反差萌到犯规！”

说着，她翻出公司群的消息记录，指着同事们的讨论给苏晚璃看：“你看你看，有人说厉总今天系的领带‘带着甜味’，还有人猜是不是‘苏小姐牌魔法结’。我直接在群里放话了——这领带结是‘爱情认证款’，独家定制，仅此一份！现在全公司都在赌你们什么时候官宣，赌注都加到一百包薯片了！”

最后，王小丽拍着胸脯，一脸“我早看透一切”的得意：“我跟你说，这进度比我预想的快十倍！本来以为得等他学会做番茄蛋汤才能捅破窗户纸，没想到一个领带结就拿下了！下一步，我赌他明天会找借口让你去他办公室‘顺便’帮他整理领带——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苏晚璃被她逗笑，把水杯往她面前一推：“喝口水冷静下。真没什么，就教了个简单系法。”

“简单系法能让他走路都顺拐？”王小丽翻了个白眼，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大事——行政部那照片被技术部扒出来了，厉总电脑浏览记录里，除了领带教程，还有‘第一次送女生回家该说什么’‘黄瓜味薯片哪个牌子最好吃’‘番茄蛋汤放多少香菜合适’……你品，你细品！”

苏晚璃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原来他不仅记着，还专门搜了这么多？

“还有更绝的！”王小丽一把薅住刚坐下的苏晚璃，手机往桌上一磕，屏幕上赫然是她跟保洁阿姨的聊天记录——“厉总让小张把酒柜里的威士忌全搬空了，说要换成黄瓜味气泡水，还特意强调要冰镇的，说‘她喜欢凉的’”。

“姐妹你快醒醒！这哪是换饮料，这是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啊！”王小丽压低声音，用气音疯狂输出，“你知道他那酒柜里的威士忌多金贵吗？上次有个合作方想摸一下那瓶限量版蓝方，他眼神跟刀似的，吓得人家手都僵了！结果呢？为了你的黄瓜味，说搬空就搬空，跟扔垃圾似的！”

她突然一拍大腿，笑得肩膀直颤：“我跟你说，刚才我去茶水间，听见小张跟行政吐槽，说搬酒的时候厉总还在旁边指挥——‘气泡水要放靠门的位置，她路过能看见’‘冰箱最上层留出来，温度刚好’，那细致劲儿，比他看合同条款还认真！合着霸总不是不会照顾人，是以前没遇到想照顾的人啊！”

说着，她突然凑到苏晚璃耳边，语气活像发现了惊天秘密：“我猜他下一步就得把办公室香薰换成黄瓜味的！说不定连地毯都想换成薯片纹路的！你信不信？等会儿开会我去他办公室门口瞅一眼，要是真摆着气泡水，我赌一百包黄瓜味薯片，他中午肯定找借口跟你一起吃饭！”

末了，她翻了个白眼，假装痛心疾首：“想当初他喝威士忌跟喝白开水似的，现在为了你，沦落到喝带气儿的糖水——啧啧，这爱情的酸臭味，隔着三层楼都能闻见！我这观察日记又能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标题就叫《论霸总为爱情戒酒改喝气泡水的自我修养》！”

正说着，茶水间的门被推开，厉烬寒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显然是来打水的，看见里面的两人，脚步顿了顿。

空气瞬间凝固。

王小丽的激动卡在脸上，手还保持着捏着日记本的姿势，活像被按了暂停键。三秒后，她突然露出个“和善”的笑，冲厉烬寒挥了挥手：“厉总早！您看这天气多好，适合……适合买香菜！”

厉烬寒的视线扫过吧台上的“观察日记”，又落在苏晚璃泛红的脸上，喉结滚了滚：“嗯。”他把其中一个马克杯往苏晚璃面前一递，杯身上印着只啃黄瓜的兔子，“给你的，刚泡的柠檬水。”

苏晚璃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两人又跟触电似的缩回手。

王小丽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掏出手机对着两人的手按了下快门，嘴里还嘟囔：“啧啧，这氛围，比我妈看的伦理剧甜十倍……”

厉烬寒耳尖又红了，清了清嗓子：“王小丽，”他突然开口，吓得后者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下午部门聚餐，你订个地方。”

王小丽愣了愣：“啊？聚餐？订哪啊？”

“订个能点番茄蛋汤的。”厉烬寒说得一本正经，视线却往苏晚璃这边瞟了瞟，“要香菜管够的那种。”

王小丽：“……” 她就说这男人不对劲！明摆着借聚餐给苏晚璃“投其所好”啊！

等厉烬寒拿着水杯走了，王小丽立刻扑过来，抱着苏晚璃的胳膊晃：“看到没看到没！香菜管够！这是赤裸裸的示好啊！我这就去订那家‘老地方菜馆’，他们家番茄蛋汤是招牌，香菜给得比菜还多！”

她风风火火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回头，冲苏晚璃挤了挤眼：“对了，我刚跟前台小姐姐打听了，厉总今晚要去菜市场——说是‘考察食材’，我赌五十包薯片，他是去蹲点等你下班的！”

苏晚璃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印着兔子的马克杯，杯壁的温度暖乎乎的，像刚才厉烬寒递杯子时的指尖。她忍不住笑了——有这么个“神助攻”在，恐怕不用等多久，全公司都得知道，他们这位霸总，早就把“酒会强吻”的剧本，改成“菜市场追妻实录”了。

而此刻的厉烬寒回到办公室，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弹出来的“聚餐时如何自然坐到女生身边”的搜索结果，突然觉得——王小丽这员工，虽然话多了点，但订餐厅的眼光，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