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爆炸三天后，沈诺站在顾家客房浴室里，盯着镜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汇成小洼。

镜面突然模糊了一瞬——眨眼的功夫，她的倒影变成了一个湿漉漉的小女孩，正歪着头对她笑。

沈诺“θ-8...”

沈诺轻唤，伸手触碰镜面。

幻象立刻消失了。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柯眠·系统“检测到第二意识信号。”

柯眠·系统“强度：17%”

柯眠·系统“建议：加强意识防火墙。”

沈诺关闭提示，裹上浴袍走出浴室。

窗外，顾家庄园的玫瑰园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谁能想到这样优雅的地方，地下竟藏着人体实验室的入口。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

严浩翔「找到父亲的一些文件，关于θ-8。一小时后到。」

沈诺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

自从研究所逃出来后，严浩翔的好感度一直维持在危险的98点。

这种程度的感情投入对任务有利，但也可能干扰判断。

她需要重新评估这段关系的利用价值。

沈诺“柯眠，分析严浩翔近期行为模式。”

柯眠·系统“目标人物行为异常。”

柯眠·系统“保护欲指数超标182%”

柯眠·系统“建议：适当疏离以防情感绑架。”

沈诺轻哼一声。

系统现在倒是恢复正常运作了，还学会吃醋了？

她故意对着镜子整理浴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θ印记。

系统立刻弹出警告。

柯眠·系统“检测到Ω残留信号！”

柯眠·系统“正在清除...”

沈诺“省省吧。”

沈诺冷笑。

沈诺“你我都知道Ω没完全消失。”

沈诺揉了揉太阳穴。

沈诺“θ-8也是。”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显示。

柯眠·系统“宿主精神状态：不稳定。”

柯眠·系统“推荐：情绪镇静剂。”

沈诺拒绝了建议。她需要保持清醒，即使代价是忍受θ-8的幻象和偶尔闪回的记忆碎片。

敲门声响起，顾染曦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顾染曦“诺诺，早餐好了！”

顾染曦“我让厨师做了草莓松饼——”

顾染曦停顿了一下。

顾染曦“θ-8喜欢草莓，对吧？”

沈诺打开门，看到顾染曦罕见地穿着素色家居服，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

自从知道姑姑顾雨晴成为Ω原型的事，这位向来张扬的大小姐变得沉默了许多。

沈诺“谢谢。”

沈诺接过托盘。

沈诺“白橘呢？”

顾染曦“在监控Ω可能的数据逃逸点。”

顾染曦跟着进屋，一屁股坐在窗边沙发上。

顾染曦“爸昨晚回来了，直接进了密室。”

顾染曦“我偷听到他打电话说什么'备用方案'。”

沈诺切松饼的手微微一顿。

沈诺“联系严浩翔，我们需要尽快碰面。”

顾染曦点头，突然指着沈诺身后的镜子。

顾染曦“刚才...是不是有个小女孩？”

沈诺回头，镜中只有她们两人的倒影。

沈诺“你眼花了。”

沈诺平静地说，却注意到顾染曦的手机屏保换成了一张老照片——年轻的顾雨晴抱着两个小女孩站在玫瑰园里。

那两个孩子，一个像θ-8，一个像极了童年的自己。

一小时后，严浩翔的黑色奔驰驶入顾家庄园。

他下车时，沈诺注意到他换了一身休闲装，但右臂的绷带仍然明显。

98点好感度果然不是假的，伤成这样还亲自送文件。

严浩翔“父亲的书房有个隐藏保险箱。”

严浩翔递过一个牛皮纸袋。

严浩翔“这些文件应该已经被销毁了，但父亲有备份的习惯。”

三人来到顾家的阳光房。

白橘已经架好设备，确保谈话不被监听。

沈诺打开文件袋，最先滑出的是一张照片——母亲沈心怡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个透明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θ-8小小的身体。

照片日期是1999年5月20日，沈诺出生后两个月。

沈诺“这是...母亲？”

沈诺的指尖微微发抖。

照片中的沈心怡表情冷漠，完全不像她记忆中温柔的母亲。

严浩翔翻开一份标着"第七代双胞胎项目"的报告。

严浩翔“根据记录，θ-7和θ-8出生后，θ-8表现出'过度情感依赖'，被视为缺陷品。”

严浩翔“沈...你母亲负责终止程序。”

文件最后一页是执行确认书，沈心怡的签名旁边还有林美萱的副签。

沈诺的视野突然泛红，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她抓起手边的水晶花瓶砸向旁边的落地镜，碎片四溅。

顾染曦“诺诺！”

顾染曦惊叫。

沈诺充耳不闻，又掀翻了茶几。玻璃碎裂声中，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柯眠·系统“情绪失控！”

柯眠·系统“启动紧急镇静程序！”

一股冰凉感从后颈θ印记扩散至全身。

沈诺的暴怒瞬间被压制，取而代之的是机器般的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凌乱的衣领。

沈诺“继续。”

她的声音平稳得不自然。

严浩翔担忧地看着她，但没有多言。

严浩翔“我查了父亲的其他记录。θ-8被终止后，你母亲突然反悔，带着你逃离了研究所。林美萱带人追捕，最终...”

沈诺“制造了那场车祸。”

沈诺接话，声音像裹了冰。

白橘调出一段音频。

白橘“这是我昨晚从林美萱办公室偷录的。”

录音中，林美萱的声音带着恼怒。

林美萱“...θ-7必须回收，Ω的升级不能推迟。顾总已经同意启动'镜像计划'。”

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没有θ-7的基因样本，第八代无法完善。”

林美萱“那就用θ-8的残留数据！”

林美萱不耐烦地说。

沈诺“冷冻库应该还有组织标本。”

沈诺猛地站起来。

沈诺“θ-8的尸体还在？”

严浩翔“很有可能。”

严浩翔点头。

严浩翔“文件中提到所有实验体都被保存用于'回溯研究'。”

顾染曦脸色煞白。

顾染曦“你们是说...我姑姑的大脑，还有θ-8的身体...都还在某个实验室里？”

白橘快速敲击键盘。

白橘“根据信号追踪，林美萱最近频繁联系一个位于巴拿马的医疗公司。”

她调出卫星图像。

白橘“这里，看上去像普通度假村，但热成像显示地下有大型设备。”

沈诺走到破碎的镜子前，看着分裂成无数个的自己。每个碎片里，都仿佛有个小女孩在哭泣。

沈诺“我们得找到θ-8。”

她轻声说。

沈诺“带她回家。”

严浩翔走到她身后，手悬在半空似乎想安慰，又顾虑地收回。

严浩翔“林美萱背后还有人。”

严浩翔“’顾总'显然是指染曦的父亲，但录音里那个男声…”

顾染曦“是张教授。”

顾染曦说。

顾染曦“我爸的老朋友，神经科学专家。他有个实验室专门研究意识上传。”

她打了个寒战。

顾染曦“小时候他经常给我做'脑部检查'...”

沈诺与严浩翔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张教授"很可能是长生计划的核心科学家，Ω的创造者。

沈诺“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沈诺恢复指挥官般的冷静。

沈诺“染曦查清你父亲和这个张教授的关系。”

沈诺“白橘继续追踪巴拿马信号。”

沈诺“严浩翔...”

沈诺停顿了一下。

沈诺“你父亲现在情况如何？”

严浩翔“还在重症监护，但有了意识迹象。”

严浩翔苦笑。

严浩翔“真是讽刺，我本该恨他对我做的一切，现在却需要他醒来提供信息。”

沈诺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沈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她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沈诺“我们都会。”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严浩翔呼吸一滞。

系统提示立刻弹出。

柯眠·系统“严浩翔好感度：99/100”

柯眠·系统“警告！临界值接近！”

沈诺满意地收回手。

感情牌依然有效。

虽然θ-8的记忆让她心乱，但本能仍在——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包括别人的爱慕。

白橘突然惊呼。

白橘“有人正在远程删除Ω相关数据！”

她拼命敲击键盘试图阻止。

白橘“是内部权限...顾家网络！”

顾染曦立刻拨通管家电话。

顾染曦“我爸在哪？”

顾染曦“...什么？十分钟前去了密室？”

她挂断电话就往门口冲。

顾染曦“快！他要销毁证据！”

四人飞奔至主宅三楼书房。

顾染曦按下隐藏机关，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金属门。

门锁已经被破坏，虚掩着。

沈诺第一个冲进去——密室是个小型实验室，中央控制台前，一个中年男人正匆忙拔出数据硬盘。

顾染曦“爸！”

顾染曦声音颤抖。

顾父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恢复冷静。

“染曦，你不该来这里。”

沈诺的目光锁定在他手中的硬盘上。

沈诺“那是Ω的数据？”

“不只是Ω。”顾父出人意料地坦诚，“还有θ-8的完整意识备份。”

他看向女儿，眼中是复杂的情绪，“你以为我在掩盖罪行？不，我在阻止更大的错误。”

严浩翔“什么错误？”

严浩翔质问。

顾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沈诺：“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要杀死θ-8吗？不是因为缺陷，而是因为她看到了θ-8的未来。”

他举起硬盘，“这里面有全部真相。想要的话，拿θ-7的基因样本来换。”

沈诺冷笑。

沈诺“做梦。”

顾父却笑了：“你会改变主意的。尤其是当你知道θ-8为什么总是出现在镜子里...”

他故意拖长音调，“那不是残留意识，沈诺。那是正在苏醒的θ-8。”

话音刚落，他突然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密室天花板喷出白色烟雾，众人顿时视线模糊。

严浩翔“追！”

严浩翔想冲进通道，被沈诺拦住。

沈诺“没用，他肯定准备了逃生路线。”

她转向控制台。

沈诺“白橘，能恢复数据吗？”

白橘检查后摇头。

白橘“核心部分被物理销毁。只剩一些边角料…”

她突然停住。

白橘“等等，这里有个加密子文件夹，标签是...'镜像计划'？”

最上方一行字格外醒目：

「当θ-7与θ-8意识融合，Ω将完成最终进化。」

沈诺后颈的θ印记突然剧烈灼痛。

镜子的碎片中，无数个θ-8的影像同时对她伸出手，嘴唇开合说着相同的话：

“找到我…”

恶女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