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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玫瑰园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沈诺蹲在一丛黑玫瑰，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
白橘提供的干扰器正在工作，暂时瘫痪了地面上的移动传感器。
沈诺“柯眠，热成像扫描。”
柯眠·系统“检测到地下通道入口：东南角工具房”
柯眠·系统“守卫：2人，巡逻间隔4分30秒”
沈诺收起平板，无声地穿过花丛。θ印记微微发热，但没有之前那种剧痛——自从Ω的主服务器被毁，这个标记似乎安静了许多。
工具房门口，两个保镖正在闲聊。沈诺从工作服口袋摸出两支麻醉吹箭——这是她用医院偷来的镇静剂自制的。
深吸一口气，瞄准，发射。
第一支命中颈部，保镖闷哼一声倒下。第二个警觉转身，正好迎上第二支箭。不到十秒，两人瘫软在地。
沈诺迅速搜出钥匙卡，刷开工具房门。里面堆满园艺工具，看上去毫无异常。
但她注意到地板有细微的划痕——重型设备移动的痕迹。
沈诺“柯眠，声波探测。”
柯眠·系统“检测到下方空洞，深度约3米”
柯眠·系统“金属板材质，电子锁系统”
沈诺移开几个花盆，露出隐藏的控制面板。需要生物认证和密码。
她犹豫了一秒，然后摘下项链——坠子里藏着θ-8的一小段DNA样本，这是从镜面异常时采集的。
沈诺“抱歉借用一下，妹妹。”
她低声说，将样本滴在扫描仪上。
绿灯亮起，但密码栏仍在闪烁。沈诺尝试了几个组合都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巡逻交接的时间快到了。
镜中的θ-8突然出现在控制面板的反光里：“试试我的生日。”
沈诺“我不知道你的生日。”
沈诺皱眉。
“也是你的生日。”θ-8轻声说，”我们同一天出生。”
沈诺输入19990317。红灯变绿，地面突然震动，一整块地板缓缓下沉，露出通往地下的电梯。
进入电梯，沈诺发现按钮只有1到6层。她想起严国锋说的"地下七层"，尝试长按6层按钮。
果然，三秒后第七个按钮亮起，显示需要二次认证。
这次是虹膜扫描。沈诺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回想θ-8的样子，然后突然睁眼看向扫描仪——左眼正常，右眼想象θ-8那种天真的眼神。
“认证通过，θ-7。”机械女声宣布。
电梯开始下降，沈诺的心跳加速。她检查了一下装备：干扰器、麻醉针、白橘给的应急防火墙，还有藏在鞋跟里的微型爆破装置。
全部是自己准备或改造的。
电梯停下，门无声滑开。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防腐剂气味混合着某种电子设备过热的气息。
沈诺打开手电，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这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巨大的操作台，周围排列着七个透明培养舱。
与第九研究所看到的类似，但这里的设备明显更老旧。六个舱体是空的，只有第七个舱内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θ-8。
准确地说，是θ-8幼年的身体。
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舱体标签写着："θ-8，第七代副体，意识分离成功，进入休眠状态。"
沈诺的手不由自主地贴上冰冷的玻璃。这就是她的双胞胎妹妹，被母亲"终止"的那个孩子。
但为什么身体会在这里？难道所谓的"终止"只是假象？
操作台突然自动启动，全息投影仪在空气中构建出一个女性形象。
沈诺瞬间认出了她——沈心怡，她的母亲，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
“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已经找到了真相之路。”
全息沈心怡说道，“首先，你必须知道一个事实：你不是θ-7。”
沈诺如遭雷劈，手指掐进掌心。
“θ-7和θ-8是实验代号，但你是我的女儿沈诺，独一无二的个体。”沈心怡的影像继续道，“他们告诉你第七代是双胞胎？不，那是个谎言。θ-8是从你大脑中强行分离出的意识碎片，这就是为什么她拥有你不具备的技能。”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组脑部扫描图。沈诺看到自己的大脑图像中，有一部分被红色标记，正在被某种设备分离出来。
“张教授发现θ型实验体的意识可以分裂成长，于是强行将你的情感模块剥离，创造了θ-8。”沈心怡的声音带着痛苦，“我阻止得太晚，只能带走你一个人。θ-8的身体被留下，但她的意识...始终与你相连。”
沈诺后颈的θ印记突然刺痛，镜中的θ-8出现在操作台玻璃上，泪流满面。
沈诺“所以我不是克隆体...”
沈诺喃喃自语。
沈诺“θ-8是我的一部分？”
全息沈心怡点头：“镜像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将θ-8的意识重新融合回你的大脑。不是创造新个体，而是修复他们造成的伤害。”
她突然警觉地看向远处，“时间不多了，记住：初始契约在玫瑰园中央黑玫瑰下，密码是你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影像闪烁几下消失了。沈诺呆立原地，大脑飞速处理这些信息。她不是实验体，而是受害者？
θ-8不是妹妹，而是自己被夺走的一部分？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显示出一段从未见过的代码。
柯眠·系统“初始指令：保护宿主”
柯眠·系统“次级指令：辅助成长”
柯眠·系统“最高权限：沈心怡”
沈诺瞪大眼睛。恶女系统不是Ω的产物，而是母亲留下的保护程序？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灯光充满实验室。沈诺的平板显示有武装人员突破地面干扰，正乘电梯下来。
她必须立刻离开，但还有太多疑问未解。
沈诺“柯眠，下载所有研究数据！”
她命令道，同时奔向θ-8的培养舱。
柯眠·系统“正在下载...”
柯眠·系统“警告：外部入侵检测”
柯眠·系统“剩余时间：2分15秒”
沈诺检查培养舱控制面板，发现θ-8的身体处于深度冷冻状态，生命体征近乎为零。
理论上可以复活，但她现在没条件带走整个舱体。
“姐姐...”镜中的θ-8哀求地看着她，“别丢下我...”
沈诺咬牙，从口袋取出一个小型存储器插入控制台。
沈诺“柯眠，备份θ-8的意识数据。”
柯眠·系统“备份需要宿主意识许可”
柯眠·系统“是否允许θ-8意识暂存于系统缓存？”
这很冒险——允许θ-8进入系统，等于向潜在敌人敞开大门。但看着培养舱里的小女孩，沈诺决定。
沈诺“允许。”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θ印记传来，沈诺眼前发黑。
恍惚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入自己的意识，温暖又陌生。
柯眠·系统“θ-8意识备份完成”
柯眠·系统“暂存区隔离建立”
柯眠·系统“危险：融合风险39%”
电梯运行的嗡鸣声惊醒了她。追兵将至，数据才下载到67%。
沈诺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墙角有个通风管道。
沈诺“柯眠分析通风系统路线。”
柯眠·系统“通风管道通往地面玫瑰园东侧”
柯眠·系统“直径40cm，需爬行约50米”
柯眠·系统“警告：空间狭窄，有窒息风险”
没有选择。
沈诺拔出下载到79%的存储器，钻入通风管。刚盖上栅格，电梯门就开了。
透过缝隙，她看到六个全副武装的人员闯入，领头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想必就是张教授。
“检查数据完整性！”老者怒吼，“θ-7一定来过这里！”
沈诺屏住呼吸，开始向管道深处爬行。五十米在平地上不算什么，但在狭窄的金属管道中简直是酷刑。
汗水浸透她的后背，θ印记随着每次移动摩擦管壁而传来阵阵刺痛。
爬到一半，前方突然出现分叉。左还是右？
镜中的θ-8突然浮现在左侧管道壁上：“左边。右边有陷阱，会通向他们准备好的捕捉网。”
沈诺选择相信这个曾经的"敌人"。左转后不久，管道开始上升，新鲜空气流入。尽头是个被藤蔓覆盖的出口，她小心拨开植物，发现自己回到了玫瑰园东侧。
警报声已经响彻整个庄园。沈诺压低身形，向中央的黑玫瑰丛移动。母亲的影像说过，初始契约在那里。
突然，耳机里传来白橘的声音。
白橘“沈诺，你被包围了！东南西北各有两人小队，热成像显示他们带着神经麻醉枪。”
沈诺“干扰他们通讯。”
沈诺冷静指示。
沈诺“另外，查查'初始契约'是什么。”
白橘“正在查。”
白橘的键盘声急促。
白橘“等等，顾家数据库显示玫瑰园中央地下埋着个保险箱，需要生物密钥和声纹密码。”
沈诺已经到达黑玫瑰丛。这些玫瑰的花瓣近乎黑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拨开花丛，果然发现一块可移动的石板。
掀开石板，露出一个古老的保险箱。生物识别板已经氧化，但还能工作。
沈诺将拇指按上去——拒绝。θ印记突然灼热，她鬼使神差地将后颈贴了上去。
“认证通过，沈心怡之女。”机械声响起，“请输入声纹密码。”
沈诺想起母亲的话：“密码是你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问题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许过什么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镜中的θ-8再次出现：“我知道。我们一起许的愿。”她轻声唱起生日歌，然后说，“’希望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沈诺重复这句话。保险箱发出悦耳的叮咚声，门缓缓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确实是契约，但内容出乎意料。
这不是实验协议，而是一份放弃声明：沈心怡自愿放弃所有研究成果，换取女儿的自由。签字栏除了母亲，还有严国锋、顾父和林美萱的签名。
最下方附着一条手写备注："诺诺，当你看到这个，记住：恶女系统是我留给你的铠甲，但真正强大的永远是你自己。"
沈诺的眼眶突然湿润。原来母亲早就预见了这一天，给她留下了最珍贵的礼物——自我。
“发现目标！”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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