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亡

月亮挂在半空之中，星星闪耀着，虽然是晚上，俺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清楚周围。好多难民都已经睡了，就那么蜷缩在卡车之中。只有为数几个人还坐在那里，静静的呆着，沉默着。旁边的一个老头默默的把报纸一卷，当成烟叼在嘴里，从口袋里颤巍巍的掏出火柴，下又一下的划着，直到火柴划断了，也没有点着，不难猜出，火柴已经受潮了。卡普特拿出自己的火柴，用力的在火柴盒的沙纸上摩擦着，给老头点燃，嘴里叼着的报纸。老头用力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了烟雾。露出了满足的神采。然后将手中的报纸又扯下一点来，再次卷成一个卷，递给了卡普特。火柴还没有燃烧完，卡普特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小火苗，看到老头递来的报纸卷，拿了过来用小火苗点燃。

当卡普特吐出烟圈的时候，火柴也燃烧殆尽。风吹散烟雾，吹散了思绪，缓缓吐出的烟气，将心里的烦闷一块吐了出去。两个空洞的灵魂，与烟雾交织，分散。这就是两个沉默不语的人的交流了。

老掉牙的卡车越跑越慢，排气筒喷出的尾气也越来越黑，终于在发动机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后，它罢工了。车头也冒出了浓浓的黑烟。车上的人们只能从卡车上下来，在车头前围观国联的运输司机举着手电筒维修。浓浓的烟雾呛的司机眼泪鼻涕一把，叼着手电筒的嘴里努力的咳着气。最后，在长达30分钟的等待后，他只好无奈的向周围围观的难民们表示，车坏了。

从车斗里拿起了自己的拐杖，卡普特跟着难民一起在这条石子路上走。他的脚步很稳健，但走的不快，很快就脱离了难民潮，周围有个刀疤脸，表示想跟他一起走，他同意了。三个人外加两条拐杖一下一下的落在地面。老头用他那受潮的火柴，为他们仨个人点燃了香烟，其实说是香烟，不如说是拿报纸卷吧卷吧的报纸卷，里面甚至连碎叶子都没有，只是普通的纸卷。

卡普特三人走着，除了夜里的三个火星，此外，冒不出任何东西，包括一句话。我说非要能冒出来什么东西，那就是三人的喘息声了。渐渐的，三人落在了最后头，再也看不见人影。老人走不动路，走上一会儿就要休息。是三个人就拄着两个拐杖坐在路边。

路上偶尔会飞过去一辆军车，但此外，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流浪狗都没有。毕竟也没有哪条狗走如此远的路，来到这连吃的都没有的沙漠中。

老人掏出登上最后的半个囊，慷慨的分给两人。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口水，倒给了这两个人。阿普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像是在吃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而那个刀疤脸却狼吞虎咽着，一不小心还被咬下的囊块噎住了嗓子，把老人分给自己和剩下两人的水都喝了，才顺下去。

老人小口咀嚼着囊，笑着说：“瓜娃子，慢点吃。饿极了，这一口囊可要命啊。是噎死人的。小时候，家里穷。我和我哥两个孩子饿着肚子，才讨到了一口番薯。哥哥饿的要命，让番薯给噎住嗓子，哪里来的水呀？哪来得及淘水呀。给我哥逼急了眼，喝了碱地里的卤水。没过两周就病死了。人灾啊，天荒啊。这甜水金贵呀，这苦水都金贵呀。”

刀疤脸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紧握的囊，掰成小块往嘴里送。卡普特看着他们来的路，小口的咀嚼着囊。这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路上走来，小家伙走的跌跌撞撞的，手里拄着卡普特同款的破木棍，他拖着脚步努力的向前走。卡普特起身想扶住那个小家伙，俺还没等卡普特到小家伙的身前，他就摔在了那里。连挣扎都没有，就那样倒在了地上。

老人也拄着拐杖起了身，想看看小家伙的情况，把囊饼放在了坐着的石头上。刀疤脸一样坐了起来，飞快的把老人放下的囊揣到了自己的怀里。握紧了一把弹簧刀，力度好像能攥出汗来。飞快的跑的小家伙旁，卡普特一把推开。老人看见想喊点什么出来，可还没张口。月光下照射的寒芒就那样刺了下去。

刀疤脸像一只饿疯的狼狗，原始的撕咬着手底下的肉块，还掏出了一条软乎乎的肉，抓起就往嘴里送。

卡普特从地上起来，一脚把男人踹到了一边。可小家伙还是死了，还在跳动的心脏，硬生生的被刀疤脸扯在了外面。他的拳头紧了，黑影中握紧了拳头在发颤。阿灿的拳头照着刀疤脸的脸就挥了过去。讲饿狼是扑过来的刀疤脸一拳打在了一旁。刀疤脸再次举刀冲了过来，沾着鲜血的寒芒索命似的，就朝着卡普特飞过来。飞过来的，更像是那白无常的锁链。再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并不断的争抢着那把沾着血的刀。

老人不敢过来了，拄着拐杖，紧闭着眼睛。注意力不断地念叨着造孽，造孽呀。但他这把老骨头阻止不了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壮年。我把脸骑在卡普特身上，弹簧刀努力的向下刺着，而卡普特的双手紧握着刀刃，不断的抵抗着向压刺来的力。血顺着老人流了下来，汇集在刀尖上，一滴，两滴，不断的滴落着。卡普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一推，刀疤脸被推翻在地。刀也掉在了地上，并且被卡普特一脚踢了出去。

拳头一拳拳的砸在了刀疤脸的脸上，沾着血的牙齿，被从嘴里打飞了出来。刀把脸顶着疼痛，把卡普特推翻在了一边，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阿普特慌乱的一脚，踢到了刀疤脸的命根子，痛的刀疤脸捂着裆倒了下去。但倒下去的刀疤脸再也没有了动静。

刀疤脸倒地的时候，太阳穴，撞在了一颗尖锐的石子上，送走了刀疤脸的命，让他归了西。脸上的骨骼微微有些变形，是卡普特刚刚打的。卡普特看着刀疤脸，瘫软的坐在地上，握紧了拳头，不断的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惶恐。

他打死了人，打死了一个人，他杀人了，杀人了！他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疯子！他浑身的每一处肌肉都在发力，颤抖，他的呼吸是那样的急促，他用带满血的手捶着地，对狮子硌的他的手，刺骨的痛沿着胳膊冲向大脑。想到了刚才小家伙的内脏被这个家伙掏了出来，恶心，极致的恶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不断的干呕，他吐不出东西来。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