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探头往悬崖下看了看,手电光扫到岩壁上缠绕的粗藤,对两人道:“抓着那些藤条往下爬,别怕,拉稳了再挪步。要是觉得哪根要断,立刻换旁边的,这儿藤条多,够借力。”
仙仙和肖战看着脚下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手心都沁出了汗。这是他们头一回徒手往悬崖下爬,还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说不怕是假的。但眼下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跟上。
仙仙深吸一口气,先抓住一根最粗的藤条试了试,确认结实后,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动。肖战紧随其后,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落脚点,不敢有半分松懈。解雨臣和黑瞎子殿后,一边爬一边留意着两人的动静,随时准备接应。
岩壁湿滑,藤条上还带着露水,爬起来格外费劲。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手臂酸得快抬不起来时,下方忽然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有光,咱们出西王母宫了!”仙仙低呼一声,精神顿时一振。
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快到光亮处时,两人各自伸手,解雨臣一把将仙仙揽进怀里,黑瞎子则拎住肖战的后衣领,借着藤条的缓冲,稳稳地带着他们落到了平底上。
脚一沾地,仙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看向四周——她转头看向解雨臣,笑了笑:“刚才爬的时候真觉得要掉下去了,没想到……还真是条活路 ,看这样像是原始森林。”
黑瞎子揉着胳膊直咧嘴:“可不是嘛,这西王母宫净玩这套虚的,先给你摆个死局,再在绝处留条缝。”
肖战扶着岩壁休息说到:“看来往前还有路。”
解雨臣点点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歇口气,继续走。既然是活路,总不能停在这儿。”
四人稍作休整,便沿着森林走去。刚才那番攀爬耗尽了力气,但想到总算避开了汽油陷阱,心里都松快了些——至少,他们又闯过了一关。
黑瞎子环顾四周,忽然开口道:“依我看,咱们现在才算真正摸到边了——刚才闯的那处西王母宫,恐怕是假的。”
解雨臣颔首附和:“我也这么觉得。布局太刻意,陷阱虽险,却少了几分真正的古意。”
仙仙听得一愣,忍不住道:“那我们刚才费那么大劲,又是爬悬崖又是躲汽油的,闯的竟然是个假墓?”
肖战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
黑瞎子耸耸肩:“看样子是这样。不过这处应该才是真入口,三爷八成走的是这条路。”他话锋一转,神色郑重了些,“你们看这周遭的林子,里头藏着不少东西。记得我提过的蛇吗?都打起精神来——这地方有句话,‘泥沼多蛇,遇人不惧’。别的蛇见了人会躲,这儿的不会,千万别大意。”
说着,他用手电筒照向密林深处,光柱扫过缠绕的藤蔓,隐约能看到草叶间闪过的细碎影子。“尤其是那种‘野鸡脖子’,毒性烈,速度快,被缠上就麻烦了。走路看脚下,别乱摸乱碰。”
解雨臣补充道:“蛇类对热源敏感,尽量别在一处久留。咱们抓紧时间找三爷的踪迹,穿过这片林子再说。”
仙仙下意识往肖战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听起来好吓人……”
肖战握住她的手腕,轻声安抚:“别怕,跟着他们走,小心点就是了。”
黑瞎子见两人戒备起来,反倒笑了:“也别太紧张,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未必会先来找不痛快。走了走了,早点穿过这片林子,早点离这些‘小宝贝’远点。”
四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阳光的光线,小心翼翼地踏入密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脚下的泥土湿软黏滑,藤蔓时不时从两侧伸过来绊住脚踝。肖战和解雨臣眼疾手快,时不时伸手拉仙仙一把,生怕她脚下不稳摔倒。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解雨臣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顶遮天蔽日的树冠,又踢了踢脚下湿润的腐叶:“这哪是森林,分明是雨林。”
黑瞎子点头:“更准确地说,是沙漠里的雨林。”四周空气湿热,草木蒸腾着水汽,与外面的干旱荒漠判若两个世界,“这种地方,水汽充足,阴暗潮湿,最适合蛇类栖息。”
解雨臣啧了一声:“可不是嘛,比刚才说的绿洲更像个大蛇窝。”他话锋一转,眼神亮了些,“不过这也说明,咱们走对路了——这种地方常人根本找不到,三爷十有八九就在前面。”
仙仙听着周围隐约传来的虫嘶,下意识攥紧了肖战的衣角:“这里……真的会有很多蛇吗?”
“不好说,但得随时提防着。”解雨臣从背包里翻出一把短刀递给她,“拿着,万一遇上,别慌,往开阔处跑。”
肖战也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沉声道:“我会跟着你。”
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枪:“有黑爷在,小蛇虫算什么。走,再往前探探,说不定能找到三爷留下的记号。”
他们继续往前,终于走到一片相对干燥的林地,便停下来休息。黑瞎子捡了些枯枝,很快生起一堆火,跳跃的火光驱散了些许湿冷。
解雨臣打开背包整理东西,眉头微蹙:“从进这雨林到现在,一个记号都没发现。而且食物也快见底了,再找不到吴三省汇合,往后怕是只能靠虫蛇鼠蚁果腹了。”
黑瞎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打趣道:“那正好弄个野外烧烤,说不定味道还挺别致。”
仙仙在一旁小声嗫嚅:“其实……我想说,我这儿还有十包饼干。”
黑瞎子眼睛一亮,凑过去盯着她的背包:“仙仙呐,你这包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怎么塞了这么多吃的,还有水?”
仙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当时收拾的时候,想着多带点总没错,就死命往里塞,可能有些都被压碎了……”
解雨臣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暖意:“你这习惯倒是帮了大忙。先拿两包出来分着吃,省着点用,应该能撑到找到三爷。”
肖战笑着拍了拍仙仙的肩膀:“还好你细心。”
黑瞎子已经迫不及待拆开一包碎饼干,往嘴里倒了点:“嘿,碎了也香!看来咱们暂时不用啃蛇肉了。”
火堆噼啪作响,四人分着饼干,就着水慢慢吃着。虽然前路依旧不明,但此刻这点干粮,却像给每个人心里添了份底气——至少,他们还能再撑一阵。
肖战恍然大悟,看向仙仙的背包笑道:“难怪你那包拎着那么沉,原来是装了这么多东西。”
仙仙点点头:“主要是上次遇到沙尘暴,大家被迫分开过一次,我就想着万一再出这种事,手里没点吃的可就真完了。”她说着,把书包里的饼干、巧克力和几小瓶水仔细分成四份,“这些你们都收进自己包里吧,省着点吃。”
黑瞎子接过自己那份,眉开眼笑:“果然带仙仙来是对的,这简直是移动粮仓啊。”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什么对的,她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黑瞎子赶紧摆手,把吃的往包里塞。
众人各自收好东西,仙仙看着剩下变轻的背包,小声道:“这已经是最后的量了,要是再找不到三叔……那真就得像黑爷说的,开始吃蛇虫鼠蚁了。”
黑瞎子闻言,故意做出个龇牙咧嘴的表情:“那也得看有没有那口福。这儿的蛇可精着呢,说不定咱们还没抓到它们,先成了它们的点心。”
“黑爷你就别吓唬她了。”肖战皱眉拦了一句,又对仙仙道,“别担心,肯定能找到你三叔的。”
解雨臣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走吧。沿着这个方向往前,应该能看到些踪迹。”
四人再次动身,火堆被用沙土盖灭,只留下一点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