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月光被瘴气遮得昏昏沉沉,草丛里不时传来“嘶嘶”的吐信声,密密麻麻的野鸡脖子在暗处盘踞,像一群等待狩猎的幽灵。
夜色渐深,林子里静得只剩下虫鸣。吴三省、解雨臣、黑瞎子、仙仙和肖战围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手里都捧着水杯,刚想喝口水解渴。
忽然,吴三省手腕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比了个极隐晦的手势——那是他小时候教过仙仙的暗号,意思是“有问题,别轻举妄动”。
仙仙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她见肖战正准备喝水,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战哥,还记得前阵子在家,我给你调的那杯蜂蜜水吗?当时好像蜜放多了,甜得发齁,你还记得吧?”
肖战正渴着,被她一拉愣了一下,刚想摇头说没印象,看到仙仙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又瞥见吴三省端着水杯却没喝的样子,立刻会意过来,顺着她的话接道:“哦!想起来了!对,有那回事!你当时往里面倒了半罐蜜,甜得我喝完嗓子都发黏,齁得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水杯从嘴边挪开,先是放在身侧,想想觉得太刻意,又拿起来握在手里把玩,指尖摩挲着杯壁,就是没往嘴边送。
黑瞎子和解雨臣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端着水杯的手都停在半空,黑瞎子甚至还故意咂咂嘴:“哎,说起甜水,我上次在长沙喝的那家酸梅汤才叫绝,甜中带酸,比这白开水带劲多了……”
吴三省没接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众人看水杯里的水——借着月光能隐约看到,水面上似乎漂着一层极淡的油花,仔细闻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
仙仙心里暗自庆幸,多亏了三叔那个手势,不然刚才一口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她悄悄往拖把那群人休息的方向瞥了一眼,黑暗中,那边静悄悄的,反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边刚觉得拖把那群人那边太安静,就有个手下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着解雨臣弓了弓身子:“花儿爷,我们那边总觉得不对劲,静得慌,您身手好,能不能劳驾跟我们过去看看?”
黑瞎子不等解雨臣开口,先笑了:“花儿爷累了一天,我去吧。”说着,干脆利落地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给解雨臣,“帮我拿着。”
仙仙和肖战见状都有些担心,刚想出声叮嘱,就被吴三省拉住了。他看着黑瞎子的背影,沉声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三爷,”黑瞎子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惯有的轻松,“这点小场面,还难不倒黑爷。”
等人走远了,吴三省忽然从黑瞎子那件外套口袋里摸出个眼镜,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副样式不同的墨镜。“来,都挑一副防风的戴上。”他自己先拿了一副戴上,又给仙仙和肖战各递了一副,最后把剩下的递给解雨臣。
解雨臣虽不明所以,却还是接过来戴上了,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看向吴三省。
仙仙和肖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深更半夜的,戴什么墨镜?但见吴三省神情严肃,也没多问,赶紧把墨镜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