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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张启山声音透着股不容耽搁的急切：“好！我现在就往那边赶！”挂了电话，张日山也没再多说，各自回去休息了。

刚坐下，离仑就忍不住开口：“你是真打算见张启山？”

张宸儿指尖摩挲着衣角，语气轻缓下来：“见见吧，毕竟是打小疼我到大的哥哥。”

离仑叹口气，话里带着点怅然：“说实话，要不是当年他非要算计张起灵，你俩吵那场大架，你也未必会走。”

“谁说不是呢……”张宸儿声音低了低，又忽然转了话头，见离仑脸色沉郁，忙劝道，“离仑，别钻牛角尖了。那孩子，我们是对不住她，但她不能进大荒，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离仑眉头还皱着，语气里带着点拧巴的困惑：“我知道不能让她进大荒，可我就是想不通——她怎么会是个完完全全的人类？我是上古槐树化形，你既是女娲后人，后来又成了妖神，怎么偏偏到她这儿，就半点我们的底子都没沾上？”

张宸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平了平：“你忘了？我没成女娲后人前，本来就是人类。当年我家那女娲血脉淡得快没了，还是后来无意中才触发继承的。那孩子说不定是随了我母亲那边的人族血脉，没摊上咱们这股力量而已。”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话里带着点无奈：“你也清楚，咱们其他孩子，要么承了你的妖力，要么接了我的神力，这事本来就没个准头，谁也料不到，更由不得人想不想。”

张宸儿看着离仑紧绷的侧脸，轻声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其实一直记挂着那个孩子。”

离仑喉结动了动，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怅然：“真没想到，当年把他送到齐铁嘴那儿后，再听见他的消息，竟然是他没了的信儿——那孩子还那么年轻啊。”

张宸儿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沉得很平静：“离仑，咱们都活了十几万年了，有些事该想透了。人族的生老病死本就是轮回，有人刚生就走，有人十几岁没了，有人三十出头就意外离世，也有人能安安稳稳活到老死，这都是命。”

离仑忽然抬眼，语气执拗起来：“那她现在这个女儿，我想护住她。”

“想护也不是不行，”张宸儿点头，“我走之前，送一缕神识到她身上，真到了危险时候，能替她挡一挡。”

离仑话头一转，语气里瞬间带了点酸意：“那另一个呢？你跟九爷的孩子那个孙子。”

张宸儿忍不住笑了笑：“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吃这醋？”

“我能不吃吗？”离仑眉头拧起来，“我的妻子，当年不仅有个喜欢的人，还跟他有了孩子！”

张宸儿无奈叹口气，声音软了软：“那时候是个意外，你明明知道的。”

离仑伸手把张宸儿轻轻搂进怀里，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释然：“其实后来你愿意回大荒，踏踏实实陪在我身边，我早就把以前那些事儿放下了。”

张宸儿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他们明天说不定要去那片禁林，你说，要是他们真要去，我拦不拦？”

离仑挑眉：“你打算让他们去？”

“嗯，”张宸儿点头，解释道，“那地方早没当年的危险了，就是这么多年没人进，里头估计藏了些猛兽。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没被人碰过，原生态没遭破坏，里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什么奇珍异宝先不说，药材指定少不了，人参之类的，说不定都长到百来年份了。”

离仑忽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着点提醒：“你可别忘了，那禁林里尸骨堆得不少，看着渗人。”

张宸儿摇摇头，语气笃定：“尸骨是多，但里头早没半点灵魂痕迹了。当年青儿——就是我那化成石像的祖先，临走前用最后一缕神识，把那些滞留的魂魄全送去投胎了，一个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