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法的清晨总是带着湿漉漉的温柔。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米色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和海风混合的清新气息。
云锦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她翻了个身，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张桂源的手臂正牢牢圈在她腰间，呼吸均匀而沉稳。昨晚抵达尼斯时已是深夜，他怕吵醒她，几乎是抱着她从车上一路轻手轻脚走进别墅的，此刻熟睡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却依旧俊朗得让人心动。
她悄悄挪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身上穿着他特意准备的真丝睡裙，领口绣着小小的铃兰图案——和婚纱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杯壁还带着余温，显然是他凌晨醒来时倒的。这些不动声色的细节，像温水煮茶般，一点点熨帖着她的心。
落地窗敞开着，白色的纱帘被海风吹得轻轻扬起。云锦赤着脚走到窗边，远处的地中海像一块被阳光融化的蓝宝石，岸边的棕榈树在风中摇曳，几个早起的旅人已经在沙滩上散步，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
“醒了怎么不叫我？”身后传来带着睡意的低沉嗓音，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张桂源的下巴搁在她肩上，胡茬轻轻蹭着她的颈窝，“是不是被这里的风景收买了，打算抛弃你的张先生？”
云锦被他逗笑，转过身回抱住他：“哪敢，张先生现在是我的法定财产，抛弃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她仰头看他，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他的右眼尾有颗小小的痣，此刻在阳光下看得格外清晰，“你手臂完全不疼了吗？昨晚不该让你抱我的。”
“早好利索了。”张桂源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再说抱自己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去洗漱吧，我做了早餐，再不起床煎蛋就要变成炭了。”
餐厅在二楼的露台上，藤编的桌椅上铺着格子餐布，盘子里摆着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酥脆的培根，还有新鲜的草莓和蓝莓。张桂源端着两杯热牛奶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露台边望着海景发呆，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这六年里，他无数次想象过和她一起旅行的画面，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安稳的模样。没有年少时的轰轰烈烈，没有重逢时的小心翼翼，只是这样并肩看着一片海，吃一顿简单的早餐，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在想什么？”他把牛奶递给她，顺势坐在她身边。
云锦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在想六年前我来尼斯的时候，总觉得这里的海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再来一次。”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笑意，“没想到愿望成真了，只是身边的人换了。”
张桂源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轻声问：“那时候……是和他一起来的？”他很少主动提起宋亚轩，但他知道，那段青春里的记忆，需要被坦然提及，才能真正被安放。
云锦摇摇头：“没有，那次是和闺蜜来毕业旅行的。”她舀起一勺草莓，放进嘴里，“那时候总觉得未来很远，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走到最后，现在才明白，能陪你看细水长流的人，才最难得。”
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她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张桂源看着她眼里的坦诚和温柔，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两人都心头一暖。
“云锦，”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过去的风景再美，都只是路过的风景。从现在起，你的每一段旅程，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我都在。”
远处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云锦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婚礼那天他在教堂里说“余生请多指教”时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点头，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好。”
早餐后，张桂源牵着她的手沿着沙滩散步。海水漫过脚踝，带着微凉的清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忽然停下脚步，折返回酒店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还有一样东西，婚礼那天太匆忙，忘了给你。”
盒子里装着一条项链，铂金的链条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铃兰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2025.09.23，我们的永远。”那是他们婚礼的日期。
“我找人定做的，”他把项链戴在她颈间，指尖轻轻拂过吊坠，“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就像你最终回到我身边。”
云锦摸着颈间的吊坠，抬头时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海浪声、风声、远处的笑声都仿佛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满眼是她的男人。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海风的咸涩和阳光的暖意，温柔而绵长。
阳光正好，海风不燥，身边的人眼里有光。云锦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不是年少时轰轰烈烈的幻想，而是此刻握在掌心的温度，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往后余生里，每一个平凡却闪光的清晨与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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