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石阶向上攀登，韩若珺体力极好，三步并作两步，时不时停下来等沈默。走到半山腰时，沈默已经气喘吁吁，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

“要不要休息一下？”韩若珺指了指路边的凉亭，沈默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凉亭。

大概休息了十几分钟，“走吧，快到龙象塔了！”韩若珺站起身，朝沈默伸出手。

沈默愣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韩若珺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有些粗糙的茧子，可能是长期运动留下的。

龙象塔前排队的人很多，等待的间隙，韩若珺不停地讲着他从网上查来的城市历史，沈默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

“你知道吗？这塔有九层，代表——”“九重天。”沈默突然接话。韩若珺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门票背面有简介。”沈默指了指韩若珺口袋中露出一角的门票。韩若珺哈哈大笑：“你观察真仔细！我都没注意。”

登塔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狭窄的楼梯只能勉强两个人通过，游客们前胸贴后背地缓慢移动。沈默感到一阵窒息，额头渗出冷汗，他讨厌拥挤的空间。

“嘿，看那边！”爬到第五层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对方的身体不适，韩若珺突然指着一个小窗口，“我们可以从这里看看风景，不用挤到顶层。”

沈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两人挤到窗前，云陵的城市景观尽收眼底。邕江像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穿过城市，远处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个人都没说什么，但沈默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松动了一些。

下山的路上，韩若珺提议坐观光车，沈默松了口气。车子穿行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植物的清香。

“下一站是民族村，听说有壮族歌舞表演！”韩若珺翻看着景区地图，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还有特色美食街，我一定要尝尝五色糯米饭！”

沈默点点头，他其实对人多嘈杂的地方有些抗拒，但看到韩若珺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拒绝。

民族村也非常热闹，入口处，几位穿着壮族服饰的少女正在跳竹竿舞，游客们围成一圈拍照。韩若珺立刻挤进人群，还不忘回头对沈默招手：“快来呀！”

沈默站在外围，看着韩若珺很快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甚至被拉去尝试跳竹竿舞。他笨拙地跟着节奏跳跃，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你朋友真有意思。”旁边一位阿姨对沈默说。沈默一怔，轻轻点头，“是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

表演结束后，韩若珺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太好玩了！你应该也试试的。”沈默递给他一瓶水：“看你玩就够了。”

民族村里有各种手工艺品摊位。韩若珺对什么都感兴趣，一会儿试戴银饰，一会儿摆弄绣球。沈默则被一家壮锦店铺吸引，驻足观看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织布。

“喜欢吗？”韩若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沈默轻轻抚摸着一块深蓝色的壮锦，上面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手工很精细。”

“那就买下来吧！”韩若珺说着就要掏钱包。

沈默急忙拦住他：“不用，我只是看看。”

“就当是纪念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游，纪念我们成为朋友。”韩若珺坚持道，已经向老奶奶询问价格，沈默低下头，“谢谢。”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喜好，更别说主动送他礼物，如今的这个朋友倒是让他有些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