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权力，魏瑾就给他权力。
——可他要的，真的只是权力吗？
北境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的第三日，萧琰率军凯旋。
魏瑾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旌旗猎猎，唇角微勾。
小皇帝赢了。
赢得漂亮，赢得彻底。
——北境三州归顺，边关十年无忧。
——朝中再无人敢质疑他的权威。
萧琰骑在马上，一身银甲映着日光，俊美如神祇。他抬眸，与城楼上的魏瑾四目相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魏瑾轻笑一声，转身下了城楼。
——这场博弈，还没结束。
庆功宴上，萧琰高坐龙椅，接受百官朝贺。
魏瑾站在御阶之下，姿态恭敬，却无人敢忽视这位"摄政王"的存在。
"北境一战，陛下威名远扬。"户部尚书上前一步，谄媚道，"只是军费开支巨大，国库吃紧，臣提议加征商税——"
"准。"萧琰淡淡道。
魏瑾忽然抬眸："陛下，此事不妥。"
满朝瞬间寂静。
萧琰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敲："摄政王有何高见？"
魏瑾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江南水患未平，若再加税，恐生民变。"
萧琰盯着他："那摄政王觉得……该如何？"
魏瑾唇角微勾："削減宗室俸禄，裁撤冗余官员。"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这是在动权贵的利益！
萧琰眯了眯眼："摄政王这是要朕……得罪满朝文武？"
魏瑾轻笑："陛下怕了？"
两人目光交锋，似有火花迸溅。
良久，萧琰缓缓开口："准奏。"
退朝后，萧琰在御书房召见魏瑾。
"摄政王今日……好大的胆子。"萧琰嗓音微冷，"当众驳朕的旨意？"
魏瑾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递给他："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臣到底想要什么吗？"
萧琰盯着那杯茶，没接："所以？"
魏瑾低笑："臣今日，给您答案。"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印，放在案上——那是户部的财政大印，掌控国库命脉。
萧琰瞳孔微缩："你这是……"
魏瑾单膝跪地，仰头看他："陛下，臣今日驳您，是不想让您背负暴君骂名。"
他嗓音低哑："但您若执意加税……"
他双手捧起那枚金印："臣愿亲手替您执行。"
萧琰呼吸微滞。
——魏瑾这是在告诉他：
——他可以替他做恶人，替他背负骂名，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只要他想要。
萧琰盯着那枚金印，忽然笑了："摄政王，你这是在讨好朕？"
魏瑾抬眸："陛下觉得呢？"
萧琰俯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朕若说……朕不仅要权，还要你的忠心呢？"
魏瑾眸色渐深："臣的忠心，早就是您的了。"
"是吗？"萧琰轻声道，"那若朕要你的命呢？"
魏瑾低笑一声，忽然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双手奉上："陛下随时可以拿走。"
萧琰盯着那把匕首，呼吸微乱。
——魏瑾在赌。
——赌他舍不得。
良久，他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滚出去。"
魏瑾起身，将匕首和金印一并放在案上，恭敬行礼："臣告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陛下，臣今晚……在寝宫等您。"
萧琰背影一僵。
魏瑾低笑："您若不来，臣就当您……默认要臣的命了。"
当夜，萧琰踏入寝宫时，魏瑾已经等在龙榻边。
他一身素白中衣，黑发披散，姿态慵懒，仿佛早料到萧琰会来。
"陛下。"他嗓音低哑，"您终于来了。"
萧琰冷冷看着他："摄政王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寝宫都敢擅闯。"
魏瑾轻笑："臣不是擅闯……是等您来取臣的命。"
萧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朕不敢？"
魏瑾仰头，露出修长的脖颈："陛下试试？"
萧琰猛地掐住他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魏瑾不躲不闪，只是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
萧琰松了手，咬牙道："你赢了。"
魏瑾低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不，是陛下赢了。"
他贴着萧琰的耳畔，嗓音沙哑："臣的心，臣的命，都是您的。"
萧琰呼吸一滞："魏瑾，你到底想要什么？"
魏瑾深深看着他："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想要他。
——完完整整的他。
——不只是权力博弈的对手，不只是床榻间的欢愉。
——而是全部。
翌日早朝，萧琰当众宣布——
"即日起，废除加税令，改由裁撤冗余官员，削减宗室开支。"
群臣愕然。
——这分明是魏瑾昨日的提议！
魏瑾站在御阶下，唇角微勾。
——小皇帝终究还是……心软了。
退朝后，萧琰在御花园拦住魏瑾："满意了？"
魏瑾低笑："陛下为何改变主意？"
萧琰冷冷道："朕只是觉得……你说得有理。"
魏瑾忽然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您撒谎的样子……真可爱。"
萧琰耳根微红，咬牙道："魏瑾！"
魏瑾退后一步，恭敬行礼："臣在。"
萧琰盯着他，忽然也笑了："摄政王，今晚……继续来朕的寝宫。"
魏瑾眸色一深："遵旨。"
当夜，龙榻之上，魏瑾将萧琰压在身下，指尖划过他的锁骨："陛下今日……为何改变主意？"
萧琰喘息着："朕高兴。"
魏瑾低笑："是因为……舍不得臣被骂？"
萧琰别过脸："闭嘴。"
魏瑾俯身，吻上他的唇："陛下，您输了。"
萧琰瞪他："谁说的？"
魏瑾眸色幽深："您心软了。"
——心软了，就是动心了。
——动心了，就是他的了。
萧琰咬牙，翻身将他压住："魏瑾，你别太得意。"
魏瑾任由他压着，笑得放肆："陛下，您尽管试试……看谁先求饶。"
翌日清晨，萧琰醒来时，魏瑾已经不在榻上。
案几上放着一本奏折，上面是魏瑾的亲笔——
"江南盐税改革方案，请陛下过目。"
萧琰翻开，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字条——
"陛下要权，臣给您权。"
"陛下要势，臣给您势。"
萧琰盯着那张字条，忽然笑了。
——这场博弈，谁输谁赢……
——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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