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傍晚的便利店渐渐冷清，林漾把最后一份关东煮的汤倒掉，刚擦干净的柜台还泛着湿痕。每次放学林漾便会来这兼职赚点生活费。 他靠着柜台站着，扯了扯领口——浅金色的头发被店里的空调吹得有点乱，露出的脖颈线条很利落。
门口的风铃没响，三个影子却直接晃了进来。黄毛叼着烟，把烟蒂往地上一摁，皮鞋碾过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喂，小子，这几天兼职挣了多少钱啊？拿来哥儿几个帮你数数”
林漾眼皮都没抬，解决这几个小喽喽还是游刃有余的。毕竟在上个学校里一打五的传闻可不是盖的。
“哑巴了？”黄毛见他不动，伸手就要越过柜台拽他。
就在这时，店门被轻轻推开，风铃发出一声细响。沈知言走进来，校服背包带勒在肩上。他像是刚结束学生会的会议，袖口别着的副主席徽章闪了下，和平时在公告栏贴通知时，认真核对名单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他没看柜台这边，径直走到冰柜前，弯腰拿了瓶水，动作慢悠悠的，像是没注意到店里的火药味。直到黄毛的手快碰到林漾的衣服，他才直起身，手里的矿泉水瓶轻轻磕了下冰柜门，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刚在街角看到周主任了。”沈知言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声音不高，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他说接到举报，有人在便利店附近收保护费，正调监控呢。”他视线扫过黄毛脚边的烟蒂，“你们想被记大过挨处分还是想被请家长吗？”
黄毛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变。周主任是德育处出了名的“铁面”，尤其恨学生抽烟打架，上周刚在大会上点名批评过他们，请过家长。
沈知言拿着水走到柜台前结账，视线落在林漾攥着钥匙的手上，没说话，只是扫码时，指尖在收银机上多按了两下。林漾瞥见屏幕上跳出的“异常情况上报”界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沈知言继续说：“监控应该拍到你们进门前的样子了，便利店的监控连了公安系统，人脸识别比学校的快。”
这话像根闷棍，敲得三个男生彻底慌了，毕竟归根结底也是几个青涩少年，还到底是怕这些的。黄毛狠狠瞪了林漾一眼，没敢再说狠话，带着人快步走了，出门时带起的风把风铃吹得乱响。
店里静下来，沈知言把找零放进钱包，才看向林漾：“钥匙勒手。”
林漾这才发现自己把钥匙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白了。他松开手，金属环在柜台上滚了半圈，发出轻响：“谢了。”语气还是硬的，却没带刺。本来想硬钢的林漾，没想到沈知言这么轻松的化解了，不过也好，真在便利店打起来也不好收场。
沈知言没接话，拎着水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了眼林漾：“周主任确实在调监控，不过是查上周的校外人员滋扰事件。”他顿了顿，“以后他们再来，你可以往巷口走，那边有个治安岗亭。”
看着他走出店门，校服的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背包带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
林漾把钥匙挂回原处，指腹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夕阳把店门的影子缩得很短，他望着门外沈知言走远的方向，拿起柜台上的记账本，笔尖悬了半天，最终在“今日事”那栏，轻轻画了个很小的对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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