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丁程鑫的指尖又一次戳到马嘉祺的手臂时时，被对方按住了手腕马嘉祺转过来的眼神带着点无奈，嘴角却漾着浅淡的笑意

马嘉祺丁程鑫，你这节课已经戳我八次了

他的指腹温热，轻轻搭在丁程鑫的手背上，像羽毛扫过心尖。丁程鑫猛地抽回手，耳尖发烫，低头假装翻书，余光却忍不住往旁边瞟——马嘉祺正低头演算数学题，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贺峻霖又看傻了

贺峻霖用笔杆子敲了敲他的桌子，压低声音

贺峻霖下节课体育课，我赌马嘉祺肯定会跟三班那个体委组队打篮球

丁程鑫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果然听见教室后门传来马嘉祺应和声

马嘉祺行啊，下节体育课切磋一下

他莫名觉得烦躁，把课本翻得哗啦响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丁程鑫坐在看台上，视线像黏在马嘉祺身上似的。看他起跳扣篮，看他和那个体委击掌，看他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直到贺峻霖和宋亚轩一左一右挤过来，他才别扭地移开目光

宋亚轩承认吧，你这症状就是喜欢

宋亚轩晃着手里的半瓶可乐

宋亚轩你以前对谁这样过啊

丁程鑫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丁程鑫梗着脖子反驳，却被贺峻霖一句话堵回去

贺峻霖朋友会看对方跟别人说话就脸臭？朋友会上课戳人家手臂找存在感？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风掀起校服衣角，带着点秋日的凉意，像极了初三那年的冬天

晚自习的操场格外安静，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丁程鑫坐在台阶上，听贺峻霖又问

贺峻霖所以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啊

沉默漫过许久，丁程鑫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丁程鑫有人放学堵我，他们说我很恶心

他记得那天巷子里的冷风，记得那些淬了毒的字眼，记得自己攥紧书包带直到指节发白。后来他没敢告诉马嘉祺，偷偷跟家里说要转学，在新学校里把自己关起来，直到诊断书上"抑郁症"三个字烫得他睁不开眼

那段黑暗的日子单单想起来就会让他毛骨悚然，他好害怕

贺峻霖那些人就是有病

贺峻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下来

贺峻霖但你因为别人的错，躲了这么久，值得吗？

宋亚轩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宋亚轩上次马嘉祺跟我打听你吃药的事，他说你总忘吃早餐，胃不好还总熬夜

丁程鑫愣住了他以为马嘉祺早忘了那些事，忘了那个在巷口等他放学的少年，忘了一起在旧书店淘漫画的夏天

贺峻霖你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可是马嘉祺呢？

贺峻霖可是他并不一定会这样觉得，你不能替他去做决定

宋亚轩对啊丁哥，喜欢就去，放不下就再追回来，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看我和贺儿，不跟你一样吗

宋亚轩就上次你发烧，马哥请假一天去照顾你我们可都看见了

贺峻霖对啊丁哥，不要错过

晚自习铃声响时，丁程鑫慢慢站起身，操场尽头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盘踞心底的恐惧和犹豫，好像被风一点点吹散了

第二天早自习，马嘉祺刚坐下，就感觉桌肚里多了样东西。低头一看，是盒胃药，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有些潦草

记得吃早饭

他抬头望向斜前方的丁程鑫，对方正在和宋亚轩贺峻霖聊天，耳根却红得厉害，马嘉祺忍不住笑了，指尖摩挲着药盒，忽然想起初三那年，丁程鑫也是这样，把感冒药偷偷塞进他书包，别扭地别过脸说"我妈多买的"

课间操时，丁程鑫被人群推着往前挪，后背突然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马嘉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笑意

#马嘉祺下周六有空吗？旧书店新淘了一批漫画

丁程鑫的脚步顿住了，阳光穿过人群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他转过身，看见马嘉祺眼里的期待，像藏着整片星空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丁程鑫有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丁程鑫我等你

风穿过操场，卷起几片落叶，像是在为这个迟到了太久的回答，轻轻鼓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