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音乐节？！
张泽禹首先惊呼出来，眼睛瞬间亮了，那点茫然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张泽禹我们能演出了！！
邓佳鑫对😄
黄朔文哥说让我们在两个月里把选曲，编曲，都给弄好，到了音乐节大显身手一番！让他们看看我们ing的实力！
左航在一旁冷静的说道
左航所以现在开始，加练，选曲第一
一旁旁听的张极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崩溃
张极OS:啊！？那这样我跟张泽禹不就聚少离多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和他表明心意啊
几个人立刻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完全沉浸在了音乐节的兴奋和选曲的纠结中
除了张极
他那些精心准备了半天的、滚烫的、几乎要溢出胸腔的心事和告白，此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点可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讨论声热烈而充满希望
张极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幅充满青春和梦想的画面，心里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他精心计划的、那个本该充满甜蜜和忐忑的傍晚，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音乐节和一场热火朝天的选曲讨论，彻底搅黄了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失落、正比手画脚说着什么的张泽禹，默默地转过身，一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离开了这片热闹
等到张泽禹想回头和张极分享喜悦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身影
张泽禹欸？走了吗……
张泽禹呢喃道
童禹坤什么？
张泽禹没事，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等到周六直接就按照刚刚说的练习曲目
黄朔好啊，我回去跟我那个天才制作人朋友聊聊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什么建议，我先走了，明天见兄弟们！
也许是乐队讨论音乐节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也许是潜意识里拒绝接受某个残酷的现实，童禹坤放学回到家，习惯性地哼着刚才讨论的旋律，脚步轻快地上了楼，径直走向自己熟悉的房间
他甚至没多想，拧开门把就推了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依旧是他熟悉的样子，但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冷冽的雪松气息，取代了他常用的那款阳光柑橘味的香氛，书桌上原本杂乱堆放的乐谱和漫画书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床头多了几本他绝不会看的深奥金融类书籍
而最扎眼的，是站在落地窗阳台上的那个背影
余宇涵穿着简单的黑色家居服，身姿挺拔，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利落的轮廓，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低沉的气压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不耐和冷厉
余宇涵……邓景荣，收起你那套哭惨卖可怜的把戏，林若宁挪用的每一分钱，邓佳鑫那里都有账目，你现在该想的不是怎么求我，而是怎么在牢里让你母亲过得舒服点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急切地辩解着什么。
余宇涵嗤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
余宇涵认不清形势，就活该被吃掉，别再打来了
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似乎直接拉黑了号码
就在这时，他才仿佛刚察觉到身后的不速之客，缓缓地转过身
四目相对
童禹坤脸上的那点轻松和雀跃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猝不及防的愕然和一丝被抓包般的慌乱，他这才猛地想起来——他的房间，因为他那天“殴打”余宇涵的“罪行”，已经被父母“暂时”“赔”给余宇涵居住了！
他怎么会把这事给忘了？！还傻乎乎地直接闯了进来！
余宇涵看着僵在门口、脸色红白交错的童禹坤，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过，将他那点窘迫和无措看得一清二楚
空气凝固了几秒
童禹坤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股莫名的羞恼和倔强猛地冲了上来
凭什么？！这明明是他的房间！他的家！凭什么他进来还要像个贼一样心虚？！都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
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了底气或者说是强行给自己打气，他挺了挺其实并不存在的胸脯，努力摆出一副“老子就是进来了你能咋地”的表情，硬着头皮，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房间
他故意忽略掉阳台上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虽然现在上面已经摆满了别人的东西
他假装要找什么东西，手指有些发颤地、毫无目的地胡乱翻动着桌上那几本厚重的金融书，又把笔筒里的笔拿出来又放回去，弄出一些细碎的声响，试图用这种幼稚的行为来宣告自己的主权和不在意
但他的后背却绷得笔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的、仿佛能看穿他所有虚张声势的压迫感
童禹坤的后背绷得像块钢板，他胡乱扒拉着书桌上的东西，弄出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心虚
就在他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得窒息时，身后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余宇涵不紧不慢地从阳台走进来，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童禹坤的心尖上，他没有靠近书桌，而是悠闲地靠在了童禹坤的床尾栏杆上，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童禹坤那副“我很忙别惹我”的僵硬表演
余宇涵找什么呢？
余宇涵开口了，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的，却像羽毛一样搔得人心痒
余宇涵我的金融报表里，应该没有藏你的乐谱吧？
童禹坤动作一僵，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回呛
童禹坤要你管！我乐意看什么就看什么！
他故意把一本厚厚的书摔得啪啪响
余宇涵轻笑一声，那笑声低低的，带着点气音，钻进童禹坤耳朵里，让他更毛了
余宇涵哦？
余宇涵挑眉，视线扫过童禹坤通红的耳根
余宇涵没想到你对跨国并购也感兴趣？早知道那天就该让你去跟邓景荣聊，说不定他能听进去
他又提邓家！又提那天！童禹坤猛地转过身，眼睛因为怒气亮得惊人
童禹坤余宇涵你闭嘴！谁要跟那种人聊！
余宇涵哪种人？
余宇涵故作不解，眼神却恶劣地往下，落在童禹坤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余宇涵跟你一样被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童禹坤的痛处，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脑子一热，口不择言地吼道
童禹坤安排个屁！我才不会认！你什么都别想拿到！！
吼完，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决心，又像是被气昏了头，一个箭步冲到床边——那张他睡了十几年的、柔软宽大的床——然后猛地向后一倒，呈一个极其标准的“大”字型，重重摔在了床铺中央
他四肢大大地张开，尽可能多地占据面积，脑袋用力陷进枕头里，闭上眼睛，一副“此地已被老子占领，有本事你就把我掀下去”的决绝架势，因为用力过猛，校服下摆都卷了上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紧韧的腰腹
这行为幼稚得可笑，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和……莫名的滑稽
童禹坤今天晚上你别想睡床，连地板都别想睡！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一声极其清晰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嘲弄的低笑响起
童禹坤紧闭着眼，睫毛却不受控制地颤抖，预感到不妙
脚步声靠近床边
他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是余宇涵坐了下来
然后——
“啪！”
一声不算重、但异常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落在了童禹坤因为呈“大”字而微微撅起的……屁股上！
！！！！
童禹坤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高压电流瞬间击穿，所有的血液轰地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
他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几乎是弹射般地扭过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余宇涵还维持着微微倾身的姿势，一只手随意地撑在床沿，另一只手刚刚收回，脸上带着那种恶劣的、得逞的、仿佛逗弄炸毛宠物般的灿烂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独占欲
余宇涵占得挺满
余宇涵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童禹坤僵硬的“大”字造型，语气轻佻
余宇涵不过这好像是我的床了，小未婚夫
童禹坤你——！！！
童禹坤的脸瞬间爆红，从脸颊一路红到脖子根，甚至连露出的那截腰腹都泛起了粉色，羞愤、震惊、难以置信、还有那一下触碰带来的诡异战栗感……无数情绪像火山一样在他脑子里喷发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是床上布满了钉子，因为动作太猛，甚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余宇涵，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想骂人，却发现自己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快要喷火的眼睛
余宇涵依旧坐在床边，仰头看着他这副羞愤欲绝、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童禹坤彻底待不下去了！再多待一秒他感觉自己要么气死，要么原地爆炸
他最后狠狠瞪了余宇涵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砰”地一声巨响把门甩上，震得墙皮都仿佛掉下来一层
房间里，余宇涵看着那扇还在震动的房门，听着外面仓皇逃离、几乎像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但眼底那抹深沉的、带着强烈兴趣和占有欲的光芒，却越发炽亮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拍过某处的手掌，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瞬间的触感
然后，他缓缓躺了下去，躺在了刚才童禹坤用力“霸占”过的位置，鼻尖萦绕着枕头上残留的、属于那个小辣椒的、阳光柑橘混合着柠檬味的清新气息
他闭上眼睛，嘴角重新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余宇涵跑得倒快
回家的车上，气氛就有些微妙的凝滞，邓佳鑫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左航，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冷硬，薄唇微微抿着，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他没说话，也没像往常那样死皮赖脸的伸手过来握住邓佳鑫的手
邓佳鑫微微蹙眉，不对劲，从放学乐队讨论开始，左航的话就格外少，虽然他一向沉默，但今天的沉默里，似乎裹着一层不易察觉的低气压
是因为音乐节的事情太突然？还是讨论时谁惹他不快了？邓佳鑫仔细回想着下午的细节，似乎……并没有。左航虽然话少，但对于乐队演出向来是认真且支持的
车停在家门口的车库，左航下了车，给邓佳鑫开了车门，然后目光看着前方黑黢黢的车库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佳鑫左航？
邓佳鑫轻声开口，试探地问
邓佳鑫怎么了？感觉你不太高兴
左航像是被惊醒，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邓佳鑫，车库昏暗的光线下，他眼底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他抬手，揉了揉邓佳鑫的头发，动作有些刻意放缓的温柔
左航没事
他声音有点哑
左航就是有点累
左航我们走吧
邓佳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那点疑虑更深了。左航很少会说“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气氛依旧有些沉闷，左航换了鞋，径直就往自己房间走，只丢下一句
左航我先去洗个澡
邓佳鑫站在玄关，看着左航紧闭的房门，眉头越皱越紧，绝对有问题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左航差不多洗完澡了，才走到左航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
里面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几秒，门才被拉开
左航穿着宽松的黑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他看起来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的冷冽香气，他看到门口的邓佳鑫，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左航小佳？
他侧身让开一点
邓佳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左航的眼神有些躲闪，不像平时那样直接而专注
邓佳鑫直接走了进去，房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暧昧不明
他刚转过身，想开口问清楚，左航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动作有些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粗暴
邓佳鑫猝不及防，撞进他带着湿气和热意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满左航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冷冽气息，但也同时感受到搂住他的手臂那异常紧绷的力道
左航抱得很紧，非常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邓佳鑫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有些过快的心跳，以及……一丝极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邓佳鑫怔住了，他安静地待在这个过于用力的拥抱里，没有挣扎，他抬起手，轻轻回抱住左航的腰，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浴袍下紧实的肌肉线条和那不同寻常的紧绷感
邓佳鑫左航
邓佳鑫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邓佳鑫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左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湿漉漉的发梢蹭着邓佳鑫的皮肤，带来一丝凉意，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邓佳鑫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才闷闷地、声音有些发瓮地开口，找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
左航……今天上课的时候，你跟黄朔拍手了
邓佳鑫……？
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左航说的是下午在艺术教室得知音乐节的消息，他和黄朔因为兴奋所以击了个掌
就因为这？邓佳鑫简直哭笑不得，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左航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小事？
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左航此刻的不安和低落是真实的，虽然理由离谱，但情绪是真的
邓佳鑫心里软了一下，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像哄大型犬一样，轻轻拍着左航的后背，声音带着纵容的笑意
邓佳鑫就因为这个不高兴？左航，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那是和朋友间的正常互动啊
左航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呼吸喷在他的颈窝，热热的，痒痒的
邓佳鑫继续哄他，语气轻松
邓佳鑫好啦好啦，下次我只跟你击掌行不行？或者
他顿了顿，带着点戏谑
邓佳鑫我现在补给你
他说着，真的抬起一只手，作势要跟左航击掌
左航却猛地抓住了他抬起的那只手，手指用力地嵌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紧相扣，压了下去他依旧埋着头，不肯抬起
左航不要下次
左航的声音更低沉了，带着一种固执的、甚至有些幼稚的蛮横
左航现在就要
邓佳泉忍不住笑出声，心里那点疑虑被左航这罕见的、近乎撒娇的霸道给冲散了，他觉得这样的左航有点可爱，又让人心疼
邓佳鑫好好好，现在就要
邓佳鑫纵容地应着，用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他以为左航只是缺乏安全感，需要更直白的安抚
然而，他看不到的是，埋在他颈窝的左航，眼底翻涌的根本不是对那无关紧要击掌的嫉妒，而是深不见底的恐慌和害怕
左航紧紧闭着眼，感受着怀里人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鼻腔里全是邓佳鑫身上令他眷恋沉迷的气息
可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今天下午某个瞬间——邓佳鑫在讨论一首歌的副歌部分时，无意识地哼出了一段极其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感的旋律，那段旋律，根本不属于他们乐队练习过的任何一首歌，甚至不属于邓佳鑫平时会听的任何风格
那旋律……只有左航曾经在那个雨夜，在那个玫瑰花园中央的长椅上听身旁的人唱过，是属于邓佳鑫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深处的音符
他在想起来
他的小佳，正在一点点地想起那些被刻意遗忘、被鲜血和痛苦掩埋的过去
左航害怕得心脏都在抽搐
他怕邓佳鑫想起邓家和林若宁那些肮脏的算计，想起……当初那个没能保护好他、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了一切发生的、无能的自己
他怕那段沉重的、布满阴霾的过去，会玷污现在这个逐渐变得明亮、甚至开始有了锐气的邓佳鑫
他怕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无法逾越的血泪和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怕邓佳鑫想起一切后，看他的眼神里，会带上怨恨、疏离，或者……他最无法承受的——怜悯
这种恐惧让他感到窒息，
他只能用这种幼稚可笑的借口，将人死死箍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挡记忆的洪流，就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贪恋着此刻的温暖，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偷来的宁静，或许即将到头
左航小佳……
左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更像是在对自己催眠
左航别离开我好不好
邓佳鑫只当他是情绪低落时的依赖，心里软成一片，轻轻吻了吻他还在滴水的发梢，承诺道
邓佳鑫嗯，我不会离开的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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