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棠调了休，揣着七百块去了商场。她没敢碰那件焦糖色羽绒服，在平价区挑了件灰黑色棉服，试穿时拉链拉到顶，领口刚好护住下巴——够暖，也够便宜，一百八。

付完钱的瞬间，脑海里的机械音又响了：【任务完成，5000元已转入您的银行卡。】

她心跳漏了一拍，立刻摸出手机查余额。当那串“5”开头的数字跳出来时，指腹在屏幕上按出了红印。

回到家，她先给洗衣机维修店打了电话，又去宠物店买了带冻干的猫粮。

橘猫凑过来蹭她的手时，她低头看着新棉服的袖口，干净，挺括，没有磨破的毛边。

手机震了震，是银行到账短信。

……

孟棠站在高中校门口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领口，料子是新的，贴在颈侧很舒服。

系统给的“附加奖励”里有淡化疤痕的药膏，现在眉骨处只剩一片极浅的肤色，不凑近看根本瞧不出痕迹。

晨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眼尾自然的弧度，睫毛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扫过眼下的皮肤。

之前总被旧衣服和疲惫衬得黯淡的五官，如今像被洗干净的琉璃，亮得很自然。

有路过的同学忍不住回头看，她察觉到了，却没像以前那样低头，反而迎着目光往前走，步伐稳得很。

班主任领她进教室时，讲台下静了一瞬。“这是孟棠，之前休学了一段时间，成绩很好。”

班主任话音刚落，就有男生红着脸移开视线。

孟棠放下书包，刚拿出课本，同桌女生就小声说：“你眼睛真好看，像含着光似的。”

她笔尖顿了顿，抬眼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里，没想起便利店的拖把杆，也没算着下一顿饭钱。

课本崭新的纸页上，她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比以前舒展多了。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是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足够她安安稳稳读到毕业。

窗外的鸟鸣很吵，但她翻开数学题时，心里一片静。

以前是咬着牙在生存里挤学习的时间，现在终于能坐在教室里，安安心心做回一个只需要对试卷负责的学生。

有人偷偷在后排议论“转来个大美女”，她听见了，却没分心——比起别人的目光，黑板上那道复杂的函数题，更让她觉得有奔头。

下课铃响时，孟棠刚解完最后一道物理题。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最后一个句号，她长长舒了口气。一上午的公式和定理像溪流，慢慢淌过心里那片曾被生计填满的空地，留下清润的回响。

这种只需要专注于“学习”的感觉，安稳得让她有点恍惚。

“孟棠，去食堂吗？”同桌林溪推了推她的胳膊，声音像含着颗糖。

这姑娘扎着双马尾，发梢卷卷的，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

孟棠合上课本，点了点头。

起身时，林溪很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说，食堂今天有糖醋里脊，超好吃！就是要早点去，不然要排队。”

走廊里人来人往，偶尔有人的目光落在孟棠身上，她没像刚来时那样绷紧脊背。

林溪的马尾扫过她的手背，软乎乎的，像橘猫的尾巴。

这是她第一次有同学这样自然地亲近她，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好奇，只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吃饭。

食堂里飘着饭菜香，林溪抢着帮她打了饭，餐盘里堆着糖醋里脊和清炒西兰花。

“多吃点，”林溪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你看起来好瘦。”

孟棠咬了口里脊，酸甜的汁裹在舌尖。

她看着林溪鼓着腮帮子吃饭的样子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突然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林溪突然说，“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孟棠的脸颊有点热，低头扒了口饭。

吃完饭，林溪要去小卖部，两人便分开了。

孟棠抱着刚领的练习册往教室走。走廊拐角突然冲出个人影，她怀里的书“哗啦”散了一地。

“对不住。”男生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弯腰时校服外套滑到肘弯，露出半截小臂。

孟棠蹲下身捡书，指尖刚碰到一本习题册，对方已经把散落的书拢了大半。

她抬头道谢时，才看清男生的脸——很高，碎发遮着眉骨，笑起来嘴角弯弯，是那种带着桀骜的痞帅，可她眼里只映出对方手里那本压皱了角的数学练习册。

“谢谢。”她接过书，刚要把皱角抚平，意识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可攻略人物：沈驰。攻略等级：三级（潜力较高）。初始好感度：5。】

孟棠捏着练习册的手指顿了顿，随即照常把书摞齐。

可攻略人物？她扫了眼男生——对方正把搭在肩上的校服拽了拽，指尖夹着支笔，是她刚才掉的。

“你的。”他把笔递过来，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笔杆。

孟棠接过笔塞进笔袋，没多余的话：“谢了。”说完抱着书就往教室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沈驰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这转学生长得确实扎眼，可刚才撞在一起，她眼里没慌乱，没好奇，倒像被打断了做题的学生。

孟棠回到座位，把压皱的练习册抚平。

“宿主是否攻略？”

“攻略。”

“任务：交往时间一个月，不能接吻。任务完成奖励一千万，任务失败宿主将会受到电击。”

……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老师站在前面，队伍自动站齐。因为孟棠是才转来，便重新按照身高排列。

孟棠站在女生的最后一个，而第一个是林溪。

刚站定，身旁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孟棠转过头，看见（3）班的队伍正并排站好。

队伍里有个身影明显高出周围人一个头，白短袖被他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手表。

那人像是察觉到视线，侧过头来，目光直接落在她身上——是沈驰。

他挑了下眉，嘴角带着点散漫的笑意。

孟棠没有立刻转头，反而迎着他的目光顿了半秒，才自然地转回去看向前方。

她能够感觉到沈驰还在看着自己。

竹叶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