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家门，星子就“喵”地一声从鞋柜上跳下来，尾巴竖得像根小旗杆，绕着孟棠的脚踝蹭来蹭去。
孟棠弯腰把它抱起来，星子立刻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和沈驰碰过的温度，现在被猫毛一蹭，倒觉得心里那点没散去的热意又温柔了些。
“今天这么乖？”她戳了戳星子的鼻尖，转身往客厅走。
书包刚放在沙发上，星子就从我怀里跳下去，踩着小碎步跑到茶几旁，对着桌上的猫罐头叫了两声——原来是闻到了香味。
是早上出门前倒好的，现在还剩小半碗。
孟棠刚要去拿勺子，手机忽然震了震，是沈驰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三明治要加蛋吗？】
她指尖顿了顿，低头就看见星子正用爪子扒拉罐头盖，尾巴扫得茶几沿噼啪响。
孟棠笑着回了句“要加双蛋”，发完才发现自己嘴角还翘着，赶紧清了清嗓子，给星子添了点猫粮。
星子埋头吃东西的时候，耳朵尖还时不时动一下。孟棠坐在旁边看着它，忽然想起沈驰刚才表白时的样子——明明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却非要装出坦荡的样子，像只炸着毛却又忍不住摇尾巴的大狗。
手机又亮了下，沈驰回了个“收到”，后面还跟了个小狗挥手的表情包。
孟棠忍不住笑出声，星子被她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像个小推土机似的干饭。
她伸手顺了顺星子的背。
星子没理她，只是打了个带着鱼腥味的哈欠，把脑袋搁在了前爪上。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纱帘落在地板上，像撒了层碎银。孟棠靠在沙发上，摸着星子软乎乎的肚皮，觉得今天的晚风好像都带着点柠檬糖的味道。
临睡前，孟棠刚把星子抱回猫窝，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和平时冷冰冰的提示音不同，这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宿主，当前情感投入度已超过任务需求阈值。根据过往数据，过度代入真实情绪，可能导致任务结束后产生心理落差。”
孟棠正摸着星子绒毛的手顿了顿。
星子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她轻声笑了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系统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说：“我的核心指令是辅助完成攻略任务，但附带情感关怀程序。检测到宿主近期心率波动、情绪关联度均与目标人物高度绑定，这并非最优任务状态。”
“可喜欢本来就不是最优解啊。”孟棠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窗外的月光刚好照进来，落在她眼里，“如果连我自己都不信这份喜欢是真的，总想着‘这只是任务’，那沈驰感受到的，不也成了假的吗？”
她想起沈驰递水时停顿的指尖，想起他记着她随口说的话，想起他表白时眼里坦坦荡荡的光——那些细节太鲜活了，根本装不出来。
“你看，”孟棠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笃定，“他对我的好是真的，我现在心里的欢喜也是真的。如果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这份真，那还有谁会信呢？就算最后有落差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不想骗他，更不想骗自己。”
系统安静了很久，久到孟棠以为它已经退出去了，才传来一句极轻的回应，像融化在空气里：“……逻辑成立。后续将调整提示模式，优先匹配宿主当前状态需求。”
孟棠笑了，低头在星子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星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尾巴尖扫了扫她的手腕，又沉沉睡去。
她躺回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沈驰发来的睡前消息：“明天天气有点凉，记得多穿件外套。”
孟棠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知道啦，你也是”。
放下手机时，她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管什么任务阈值，管什么未来落差，至少此刻，她信沈驰眼里的光，也信自己心里正在发烫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
孟棠刚把书包甩到肩上，就听见楼下传来轻轻的自行车铃声。
她跑到窗边往下看，沈驰正靠在自行车旁站着，手里拎着两个三明治，风把他的校服领口吹得微微鼓起来。
星子在她脚边蹭了蹭，尾巴勾着她的裤腿——大概是闻到了三明治的香味。
孟棠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我走啦，晚上给你带小鱼干。”
刚出单元门，沈驰就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刚好。”他把其中一个三明治递过来，包装袋上还带着点余温，“加了双蛋，没放你不爱吃的香菜。”
孟棠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没像之前那样躲开。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鸡蛋的嫩香混着面包的麦香在舌尖散开，比便利店买的要扎实不少。
“在哪买的？很好吃。”
“我妈早上做的，”沈驰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她说……给同学带早饭要用心点。”
孟棠差点被面包屑呛到。原来他连这个都跟家里说了？
她低下头假装专心吃三明治，却听见沈驰推着自行车跟在她身边，声音里带着点试探：“昨晚……我没发太多消息打扰你吧？”
他睡前发了三条消息，从“明天电影是喜剧片”到“听说那家影院的爆米花加奶油更好吃”，最后一条是十一点的“晚安”。
孟棠当时抱着手机笑了半天，星子都被她吵醒了。
“没有啊，”她抬起头，看见他眼里藏不住的期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都看到了。”
沈驰的嘴角瞬间扬起来，又赶紧抿住，脚下的自行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轻快的声响。
去影院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公园，晨练的爷爷奶奶坐在长椅上晒太阳，遛狗的阿姨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沈驰的自行车骑得很慢，孟棠走在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青草的气息，很清爽。
“对了，”沈驰忽然停下自行车，从车筐里拿出个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是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几颗柠檬糖，和他上次给的那颗一模一样。阳光透过玻璃罐照进来，糖块折射出细碎的光。
“昨天看你好像挺喜欢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小卖部问了，老板说这是最后一罐。”
孟棠捏着玻璃罐，指尖能摸到罐身冰凉的纹路。
她想起昨晚系统又轻声提醒了一句“注意情感边界”，当时她没说话，只是把沈驰发的“晚安”消息设成了星标。
现在握着这罐糖，她忽然觉得系统的提醒好像远了些。
身边的少年正因为她接过罐子而偷偷弯起嘴角，阳光落在他发梢，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这些真实到能摸到、能闻到的细节，哪里需要用“攻略”来定义。
“谢谢。”孟棠把玻璃罐放进书包侧袋，刚好能摸到星子昨晚蹭在上面的猫毛，“我很喜欢。”
沈驰的眼睛更亮了，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孟棠跟在他身边，咬着没吃完的三明治，听见他哼起了不成调的歌，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情歌。
她没戳破，只是悄悄加快了脚步，让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靠得更近了些。
书包侧袋里的玻璃罐轻轻晃了晃，像有颗小小的太阳，在里面慢慢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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