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在无炎的小屋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金城站在门前，手里拎着两袋刚出炉的三色丸子，这是他答应无炎的“特训奖励”。他敲了三次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小子，不会睡死了吧？”金城嘟囔着，试着推了推门——没锁。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过期食物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金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抬脚跨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小屋狭小得可怜，一张床、一个矮桌、一个简陋的灶台，就是全部家具。矮桌上堆满了空便当盒和发霉的面包袋，几只蚂蚁正沿着桌腿爬行。墙角散落着几件脏衣服，护额随意地丢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而床上，无炎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玩偶——那是一只褪了色的狐狸布偶，一只耳朵已经开线，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他睡得正熟，嘴角还挂着一点干涸的酱汁痕迹，红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个无人打理的野草堆。
金城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冰箱（里面只有半瓶过期的牛奶），灶台上积满油污的平底锅（上次使用痕迹至少是一周前），以及墙上唯一一张照片——年幼的无炎被父母搂在中间，三人都笑得灿烂，照片一角有焦黑的痕迹，像是从火灾中抢救出来的。
“喂，小鬼。”金城走到床边，用丸子袋戳了戳无炎的脸，“太阳晒屁股了。”
无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到金城的瞬间猛地弹了起来：“金、金城老师？！你怎么——”
他的动作太猛，怀里的狐狸玩偶掉在了地上。无炎立刻弯腰去捡，手忙脚乱地把它塞到枕头底下，耳朵尖红得发烫。
金城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好的特训呢？你该不会忘了吧？”
无炎抓了抓乱发，努力摆出那副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当然没忘！我这就准备——”
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金城叹了口气，把丸子袋扔给他：“先吃吧。”
无炎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袋子的瞬间，热腾腾的甜香让他眼睛一亮。他抓起一个丸子就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酱汁沾满了嘴角。
“慢点，没人跟你抢。”金城在矮桌旁盘腿坐下，随手拿起一个空便当盒看了看——是便利店的打折商品，标签上的日期已经是三天前。
无炎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偷偷瞥了一眼金城，声音变得很小：“那个……老师，我家有点乱……”
金城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从墙角捡起护额，用袖子擦了擦，递给他：“忍者要爱惜自己的装备。”
无炎接过护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忍村标志，眼神闪烁：“我平时都会好好收拾的，只是最近任务有点多……”
他在撒谎。金城看得出来。那些过期食品的堆积程度，至少证明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你父母呢？”金城状似随意地问道，其实早已知道答案。
无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又挂上那副夸张的笑容：“他们……很忙！经常出远门做任务，哈哈……”
笑声在空荡荡的小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金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明明活得一团糟却还在努力假装“一切都好”的少年。他突然想起二代目火影那句沉重的嘱托：
“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吃完收拾一下。”金城转身走向灶台，卷起袖子，“今天特训取消。”
“啊？”无炎愣住了。
金城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苦无，熟练地刮掉锅底的油污：“改成厨艺特训——首先，教你如何不把自己毒死。”
无炎呆呆地坐在床上，嘴里的丸子突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他的眼眶发热，赶紧低下头，假装被酱汁呛到，用力揉了揉眼睛。
“老师……”
“闭嘴，吃饭。”金城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吃完去买菜，钱我出。”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无炎看着金城的背影——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老师，此刻正蹲在脏兮兮的灶台前，用苦无认真地铲着顽固的污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无炎的小屋第一次有了烟火气。
锅里的味噌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金城挽着袖子，用苦无当菜刀切葱花——这大概是忍具史上最荒谬的使用方式，但意外地顺手。无炎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城的动作，像只观察人类行为的狐狸。
“看好了，”金城把豆腐滑入汤中，“味噌要在最后放，不然会苦。”
无炎点点头，突然小声问道：“老师为什么会做饭？”
金城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搅动汤勺：“以前带过的学生都是饿死鬼投胎，总不能天天请他们吃丸子。”
他没说的是，那些“学生”大多是战争孤儿，和无炎一样，连便当盒上的打折标签都舍不得撕。
汤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无炎的肚子又叫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却听见金城轻笑一声：“拿碗来。”
两碗热腾腾的味噌汤，一碟煎得金黄的鲑鱼，还有捏成兔子形状的饭团——这是无炎记忆中，除了三色丸子外最丰盛的一顿饭。
他捧着碗，热气模糊了视线。汤很烫，但他喝得急，好像怕有人会抢走似的。
“慢点。”金城用筷子尾巴敲了敲他的额头，“又没人跟你抢。”
无炎嘿嘿一笑，嘴角还粘着饭粒。阳光透过刚擦干净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红发上，像是点燃了一小团温暖的火焰。
---
与此同时，天霆堡使馆区。
训练场内，两道缠绕着雷光的身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错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
“太慢了！”鸟羽苍介一个侧身，手掌精准地劈在弥尔手腕上，“雷遁瞬身术的关键不是速度，而是预判！”
弥尔踉跄几步，紫色瞳孔却亮得惊人。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再来。”
这是三年来兄长第一次有空陪他训练。往常那些“下次再说”的承诺，今天居然奇迹般地兑现了。
苍介的雷遁比记忆中更加凌厉，每一击都带着战场淬炼出的狠辣。但弥尔并不畏惧——他等这一刻太久了。
“雷遁·紫电鞭！”
弥尔手中的雷光骤然伸长，如灵蛇般缠向苍介的脚踝。苍介挑眉，身形一闪，原先站立的地面被劈出一道焦痕。
“不错。”苍介难得露出赞许的目光，“但破绽在这里——”
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弥尔感到后颈一凉——兄长的苦无已经轻轻抵在了他的要害处。
弥尔僵住了。又是这样……无论他如何努力，永远追不上兄长的背影。
“别灰心。”苍介收起苦无，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弥尔恍惚回到了小时候，“你的天赋比我当年强多了。”
阳光透过训练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弥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忽然问道：“为什么今天有空？”
苍介沉默了片刻。远处传来使馆钟楼的报时声，惊起一群白鸽。
“我要去雾之国出任务。”他最终说道，“可能很久回不来。”
弥尔的手指猛地攥紧，雷光在掌心不受控制地炸开几簇火花。又是这样……每次短暂的陪伴后，必定是更长久的离别。
“这次是什么任务？”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苍介摇摇头：“机密。”
他转身走向武器架，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遥远。弥尔突然注意到，兄长的护额带换成了新的——深蓝色，边缘绣着细密的云纹。这不是天霆堡的制式装备。
“对了。”苍介突然回头，扔给弥尔一个小卷轴，“你的查克拉控制还有些问题，按这个方法练习。”
弥尔接住卷轴，触感冰凉。他刚想追问，使馆的传令忍者已经出现在门口：“苍介大人，出发时间到了。”
没有告别，没有承诺，就像每一次一样。苍介只是点了点头，系紧护额，大步走向门外。
弥尔站在原地，手中的卷轴突然重若千钧。他望向窗外——兄长的身影正穿过使馆花园，深蓝色的护额带在风中飘扬，像一片永远抓不住的云。
---
黄昏时分，金城和无炎站在菜市场门口。
无炎拎着装满食材的袋子，眼睛亮晶晶的：“老师！下次能教我做三色丸子吗？”
金城叼着牙签，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先把味噌汤学会再说吧。”
远处，铃木家的窗户亮起了温暖的灯光。美加子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额，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画着一朵小小的樱花。
而雷之国使馆的训练场内，弥尔独自站在暮色中，掌心雷光闪烁，照亮了卷轴上那行陌生的字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