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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太阳的陨落

成为人柱力的我居然没有外挂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乱葬岗的焦土与血迹,却洗不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死亡与深入骨髓的绝望。砾牺牲自身引爆的“岩心焚烬”留下的巨大深坑,如同一只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晴的哭喊早已嘶哑,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她死死抱着哥哥冰冷、灰败、布满裂纹,禁术反噬的躯体,小小的身体因巨大的悲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雨时依旧跪在原地,泥泞与兄长的血污覆盖了他半张脸。那把沾满砾鲜血的苦无,被他松开后,静静地躺在血水中,像一条僵死的毒蛇。他空洞的眼神终于从砾身上移开,缓缓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

他看到被碎石掩埋、仅剩半截身体、死不瞑目的雨忍;看到被狂暴土遁能量撕裂、散落在泥水中的残肢断臂;看到那个曾不可一世的川岛正雄,像一滩烂肉般瘫在墓碑的碎石堆里,肋骨塌陷,口鼻溢血,发出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呻吟,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极致恐惧。几个幸存的护卫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雨时那毫无温度、如同深渊般的目光扫过时,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仿佛被择人而噬的凶兽盯上。

战争。

这就是战争最赤裸、最残酷的模样。不是英雄的史诗,而是泥泞中的挣扎、背叛、牺牲与碾碎一切的毁灭。砾用生命点燃的最后一击,没有带来光明,反而让雨时彻底看清了这片土地被血与泪浸泡的黑暗本质。守护?信念?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卑劣的阴谋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脆弱得可笑。山野师父的理想,砾哥用生命守护的“阳光”,在雨之国高层的铁蹄和“枭”组织的阴影下,注定只能是昙花一现。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如同最粘稠的石油,从雨时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翻涌上来,迅速填满了那颗被悲痛撕裂的心。这恨意不再只是针对川岛正雄,而是针对整个制造了这一切悲剧的体系——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雨隐高层,以及那笼罩在雨之国上空、神秘而强大的阴影——“枭”组织。是他们,夺走了他唯一的兄长,摧毁了他和晴最后的光明。

活下去?

雨时看着砾最后凝固着托付与鼓励的脸,又看向怀中哥哥尸身、几乎要哭晕过去的晴。砾哥用生命换来的“活下去”,难道就是带着晴像老鼠一样躲藏在更深的阴影里,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更多像砾一样的人被碾碎?不!砾哥的牺牲,不该是无声的湮灭!

一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雨时的脑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既然光明无法照亮这片腐朽的泥沼,那就用更深的黑暗去吞噬那些制造黑暗的源头!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他走到川岛正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泥泞中蠕动的肥胖肉块。川岛正雄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哀求与恐惧,他想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雨时没有说一句话。他弯腰,从泥泞中捡起一块尖锐的、被爆炸崩飞的墓碑碎片。冰冷的石片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滴落,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噗嗤!

一声比之前苦无刺入砾胸膛时更沉闷、更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石片狠狠捅进了川岛正雄的喉咙,彻底切断了他所有的声音和生机。肥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睛死死瞪着雨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最终彻底失去了光彩。

雨时松开手,任由染血的石片留在尸体上。他转身,走向晴。没有安慰,没有拥抱,只是伸出同样沾满血污和泥泞的手,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钢铁般的冰冷:

“晴,起来。哥走了,但仇还在。我们要活下去,用我们的方式活下去。”

晴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二哥。那双曾经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燃烧的黑色火焰。她打了个寒颤,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但在雨时那双冰冷眸子的注视下,一种被仇恨裹挟的、同病相怜的决绝,也悄然在她心底滋生。她颤抖着,用尽力气站了起来,小手紧紧抓住了雨时冰冷的手。

雨时最后看了一眼深坑中如同沉睡的兄长砾,眼神复杂,有悲痛,有决绝,更有一种彻底的告别。他弯腰,从砾残破的衣服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布片,紧紧攥在手心。然后,他抱起砾的遗体,走向一个相对完整的墓碑后,用双手和残余的查克拉,在冰冷的泥水中挖掘。没有棺椁,没有仪式,只有沉默的埋葬。他将那块布片,轻轻放在了砾的心口位置。

“哥,安息。你的仇,你的愿……我会用我的方式,继续。”雨时在心中默念,声音冷硬如铁。他捧起冰冷的泥土,覆盖了砾灰败的脸庞。

埋葬了兄长,也埋葬了那个名为“雨时”的天真少年。

雨之国最隐秘、最污秽的地下世界,如同巨兽的肠道般错综复杂。在一处弥漫着血腥、药水和陈旧铁锈味的巨大地下空间深处,矗立着“枭”组织的核心据点。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首领“秃鹫”的座位,如今被一道更神秘、更强大的身影占据。

那是一个戴着诡异狐狸面具的男人,面具上的笑容似笑非笑,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邪魅与洞察一切的冷漠。他斜倚在由巨大兽骨和暗色金属打造的座椅上,姿态慵懒,却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而他座下台阶旁,一个穿着秃鹫标志性黑色羽衣的身影僵直地站立着——正是传闻中早已死去的“秃鹫”。只是此刻的他,双目空洞无神,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泽,关节动作间带着一丝生涩的僵硬,如同一具被精妙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查克拉波动,源头正是那狐狸面具男的手指。

雨时牵着晴的手,站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他褪去了所有过去的衣物,换上了一身粗糙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劲装。脸上的血污洗净了,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和死寂,却比任何污垢都更令人心悸。晴站在他身后半步,小脸苍白,紧紧抱着一个简陋的医疗包,那是她仅存的“武器”,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对雨时近乎盲目的依赖。

“欢迎来到‘枭’的巢穴,迷途的羔羊。”狐狸面具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奇特的回响,分不清男女,只有一种非人的质感。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雨时,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奇的武器。“我听说过你们,‘阳光’的小家伙们?尤其是你哥哥砾……真是场绚烂的落幕,可惜了。”

提到“砾”的名字,雨时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晴则死死咬住了下唇。

“你们想要什么?复仇的力量?”狐狸面具男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力量就在眼前。‘枭’需要锋利的爪牙,而你们……需要撕碎仇敌的獠牙。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如同雕塑般的“秃鹫”傀儡:“看,这就是过去的‘枭’。陈旧,腐朽,效率低下。而我,带来了新的秩序和力量。加入我们,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情报、资源、足以让你们向整个雨隐高层讨还血债的力量!当然,代价是你们的忠诚……和过去的身份。”

雨时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狐狸面具男,扫过那具诡异的秃鹫傀儡,最终定格在虚空。砾温暖的笑容,磨坊里的讨论声,阳光下的短暂欢笑……如同褪色的画卷,被无形的火焰彻底焚毁。

“过去?”雨时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已经死了。埋在那片乱葬岗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狐狸面具上那双隐藏在阴影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天起,我是‘鸦’。”

“鸦”——象征着不祥、死亡与终结。栖息在腐肉之上,以黑暗为食,在黄昏与黎明最晦暗的时刻发出刺耳的啼鸣。这正是雨时此刻内心的写照:吞噬仇恨,带来终结,在永夜中徘徊。

“很好。”狐狸面具男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面具下的嘴角仿佛勾起一个弧度。“‘鸦’,很贴切的名字。那么,这只小‘晴’呢?她是否也愿意埋葬过去?”

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看向雨时冰冷的侧脸,那眼神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小小的脊背,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决然:“我……我是晴。我会跟着……鸦。”

“明智的选择。”狐狸面具男轻轻鼓掌,掌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么,欢迎加入‘枭’,‘鸦’,还有……晴。这里没有阳光,只有永恒的暗影和复仇的烈焰。去适应它,拥抱它,然后……用它去焚烧你们憎恨的一切吧!”

他挥了挥手,黑暗中走出一个气息阴冷的忍者:“带他们去‘淬火室’,给他们烙印,再分配任务。‘鸦’,我很期待看到你这只新生的凶鸟,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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