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昨天晚上她昏昏沉沉的就在比比东的怀里睡着了,鼻尖里还是那种淡淡的香气
铜镜里发鬓松散,发间还沾着那缕安心的皂角香。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红痕像是在对全世界宣告她对她的占有欲和所属权
她推门走进院里。晨露还挂在花叶上,月季、蔷薇攀着篱笆开得热闹,而她径直走到院角那片栀子花前,轻轻蹲下身。
她推门进院,目光掠过满篱繁花,最终落在那丛白玫瑰前。蹲下身时,裙摆扫过带露的草叶,指尖轻轻碰了碰洁白花瓣——花瓣柔得像易碎的雪,花茎却藏着尖锐的刺,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望着花苞里隐约透出的锋芒,唇角弯起一丝浅淡的笑
系统宿主,这花…
沈陌桉(小白花,也应该长点刺,不是吗)
她指尖还停在白玫瑰的刺上,院门口传来轻步声。侍女躬身道
万能姑娘,大供奉在偏殿备了早膳,请您过去
沈陌桉嗯
她收回手,指尖沾着点花香与凉意,起身时瞥了眼那藏刺的白花,淡淡应道
她拍了拍裙摆草屑,跟着侍女往偏殿走。晨露被阳光蒸散,白玫瑰的柔香缠着指尖,刺尖的凉意却烙在皮肉里,清晰得很。
偏殿里,千道流银发垂落,日光漫过他肩头,衬得眉眼如刀刻般锐利又清俊。见她进来,他抬眸,目光似有若无扫过她白皙颈间——那道浅淡红痕,像被夜风拂过的绯色花瓣,在素净皮肤格外显眼。他眸光微顿,声音仍淡得像晨风
千道流你眼底下的乌黑很重,昨天是不是熬夜了
她屈膝行礼,垂眸时睫毛急颤,颈间红痕随着动作轻晃,声音软成一汪水
沈陌桉有劳大供奉挂念
落座时指尖在袖下蜷得更紧,白玫瑰刺尖的冷意,混着颈间残留的、属于比比东的气息,压得她心口发紧。
千道流推过碗莲子羹,瓷勺碰碗沿轻响
千道流尝尝
沈陌桉嗯
她接过,指尖触到碗沿暖意,抬眸笑时眼尾都柔,颈间红痕却在低头时,悄然映在案几阴影里。
羹勺搅动,她望着千道流银发在光里晃,忽想起院里白玫瑰——花瓣越白软,刺扎得越深,可此刻,她颈间这道红痕,又算谁藏在暗处的“刺”?
她正低头用羹勺划着碗里的莲子,殿门轻响,青鸾玄色衣袍带风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她身上。见她颈间那抹红痕,他眉峰微蹙,随即又压下情绪,对着千道流行礼
青鸾大哥
千道流来的正好一起用膳(抬眸)
青鸾斗罗应声落座,余光却总往她那边飘——她正垂着头,发丝滑落肩头,恰好遮了半道红痕,可露在外面的那点绯色,像根细针似的扎眼。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声音温吞却带着关切
青鸾沈小姐今早瞧着脸色浅淡,是没休息好?
她握着羹勺的手紧了紧,抬眸时眼尾带笑,颈间红痕随着动作又露出来
沈陌桉劳三供奉挂心,许是晨露沾了凉
千道流端起茶盏,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银发在光里泛着冷芒,淡淡开口
千道流武魂殿的晨光,最养人。
话落时,他似有若无地瞥了眼她颈间,那道红痕在素颈上,像朵不该开在白玫瑰丛里的艳色花,刺得人眼慌。
青鸾指尖一顿,没再追问,只看着她低头小口抿羹的模样,心里那点说不清的躁,像被晨露打湿的草,疯长又不敢声张。
她放下空碗,起身行礼
沈陌桉大供奉,三供奉,我先回院了。
她走后,殿内霎时安静,只剩茶香袅袅。青鸾斗罗望着殿门方向,眉峰仍蹙着,指尖在茶杯沿上磨出细响。
千道流端着茶盏,金色长发垂落肩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人的分量
千道流她颈间的印子,看见了?
青鸾指尖一顿,抬眸对上千道流的眼。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可那锐利的锋芒藏在温和里,像藏在云里的鹰爪。他喉结滚了滚,终是低低应了声
青鸾看见了
两人没再说话,目光在空中无声相撞——一个是看透一切的深沉,一个是藏不住关切的隐忍。殿外晨光正好,可偏殿里的空气,却比院中的白玫瑰刺,还要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