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棠推开门走进屋内，昏暗的家里只有妹妹李晚柠的房门里透出些许微弱的光。她踮起脚，缓缓地挪动到妹妹身旁，见妹妹没发现她，便俯下身轻轻咬了一下妹妹的耳朵。
“谁？”李晚柠慌张地转过身，见是姐姐，气鼓鼓地捂着耳朵说：“姐，你现在怎么跟猫似的？”
李晚棠笑了笑，放下书包：“我回家还得递奏折不成？”随后坐到床上，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妹妹问：“爸妈还没回来吗？”
“没呢，今天妈有庆功宴，爸有应酬，估计得晚点。”
“原来是这样……”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等刘念棠，她被老师留堂了。”
李晚柠脸色一变：“阿念又干什么了？难道又‘保护’你了？”
李晚棠无奈地叹气：“是啊，她总是这样，只能顺着她，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就行。”
“姐，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她。”
“好歹她也是我朋友，最好的那个。”
“行吧……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你还是操心你的学习吧，你们高一马上期中考试了。”
“姐，你提这个干嘛？有你这个全校第一在，我还怕挂科？”李晚柠笑着站起身，拎了拎李晚棠的书包，“姐，你书包怎么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你看，这里有东西在发绿光！”
……
与此同时，刘念棠攥紧伞柄，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她回忆着刚刚把追踪器装进李晚棠书包的过程，心里既窃喜又纠结。脑中仿佛有两股声音在争吵——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是朋友。”
“没事的，这样能避免她走丢，比如迷路什么的。”
“可这样做会不会犯法？”
“应该……不会吧？”
……
一辆救护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红蓝交错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的心猛地一紧，莫名感到不安。可这不安一旦升起，就再也没能消散。
刘念棠轻轻推开家门，屋内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她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桌上摆满了李晚棠的照片——有自拍、有合照，但更多的是偷拍的照片。
今天，她破天荒地没有盯着那些照片出神，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神明亮，仿佛对世界充满好奇。她的五官和刘念棠几乎一模一样，任谁都能看出她们是姐妹。
刘念棠轻轻抚摸着相框，低声呢喃：
“妈妈今天没回来，去哪儿了呢？”
“最近过得怎么样？想姐姐了吗？姐姐可想你了。”
“好久没来看你了，别生气啊。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姐姐有喜欢的人了，你可别吃醋，姐姐还是最喜欢你的！”
“她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很温柔，对姐姐很好。所以……姐姐想保护好她，对吗？”
说到“保护”二字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泪水砸在相框的玻璃上。
“丹丹……对不起，是姐姐没能保护好你……姐姐太没用了，有什么资格保护别人呢？”
“丹丹，对不起，如果姐姐当时不贪玩就好了……姐姐好想你……除了你、妈妈和她，姐姐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抽泣着擦干眼泪，刚准备收拾睡觉，手机突然响了——是江亭婉打来的。
“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她皱眉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亭婉急促的声音：
“阿念！你妈出车祸了！”
刘念棠如遭雷击，愣了一秒才颤声问：“……什么？”
“快去医院！我们在抢救室门口！”
她甚至来不及锁门，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赶到医院时，江亭婉和她妈妈正站在抢救室门口，医生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我妈怎么样了？”刘念棠冲上前。
“别担心，已经脱离危险了。”江亭婉的母亲安慰道，“你先去看看她吧。”
江亭婉补充道：“幸好发现得早，你妈妈喝醉了，非要自己回家，不让我们送。”
“我妈从不喝酒！”刘念棠震惊道。
“谁知道呢，快进去吧。”
推开病房门，刘念棠快步走到母亲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妈，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是过马路不小心被车擦了一下。”
刘念棠的目光扫过母亲打着石膏的腿和头上的网状固定器，声音发颤：“这叫‘擦了一下’？你每次都瞒着我！”
她无意识地攥紧母亲的手，疼得母亲微微皱眉：“你这孩子，一着急就跟你爸一样，力气大得吓人。”
“别提他。”刘念棠脸色骤冷。
“好好好，不提。”母亲叹了口气，“阿念，妈妈不是故意瞒你……”
这时，医生走进来：“何海荣女士，您需要住院治疗一个月，静养恢复。”
“这么久？”母亲犹豫了一下，对刘念棠说，“这段时间你去李阿姨家住吧，我明天跟她说一声。”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手又没伤，在医院也能办公。”
“好吧。”
“李阿姨家有个女儿，和你同班，你应该认识……”
“谁？”
“李晚棠。”
刘念棠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之余，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她强压住上扬的嘴角，匆匆丢下一句“我回去收拾东西”，便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夜风拂过脸颊，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嘴，肩膀剧烈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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